楊嵩被刺殺事件在朝樂商會界引起了極大的反響,幾乎所有商會界的首腦都被勒令協助調查,但是也正因為有作案動機的人實在太多,很難把目光鎖定到某一家或某一個人身上。當然此刻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中拍手叫好,為這個神秘的殺手點讚。
至此,朝樂的商會格局必將迎來一輪大的調整,誰將是下一個上位者?又有多少人對留下來的這塊大蛋糕虎視眈眈?
沒有人懷疑到這些普通的護衛們身上來,從現場的痕跡和護衛保鏢們的敘述來看,對方應該是請的專業殺手。
但是駱克並沒有閑著,僅僅隔了三天,他就迎來了第二次刺殺的機會。
這次的目標是一個捕頭,因為他剛好發現了一個未經證實的疑點,但是這個疑點並沒有指向九鼎商會和駱克等人,而是完全指向了另外一個方向和另外一些人和事。這就是個簡單的故布迷陣,一條並不重要的線索將它放大,讓他們跟著尾巴跑,引入一個更大的故事,眼前的小事自然就會被忽略甚至放棄,更有可能有人為了謀取功勞把這件事全部栽贓在完全無辜的某人身上。
氣候現在是九月,即便是白天也泛著冰涼的氣息。吳天成匆匆從院子裏出來,快速向四周掃視兩眼,沒有發現有人在關注自己,一轉身,飛快進入旁邊的一條小巷。
進入一個僻靜的角落,吳天成快速脫下身上的管家服,換上一件尋常的百姓服裝,帶上一頂破氈帽,出來後已經成為一個尋常的行腳小販。
繞過林蔭街,來到草根路,尋了一個僻靜的屋簷,吳天成將背上的褡褳往路牙子上一放,幹脆就席地坐在冰冷的條石上。
沒人知道他在賣什麼,他也不招呼客人,看樣子就像在打瞌睡,一個個的客人從身邊走過,可是卻沒有他想等到的人。他的心撲通撲通地跳躍,慢慢開始焦急起來,如果被府中的人發現自己不見了,後果恐怕會非常嚴重。
“老板,來兩斤白果。”一個渾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吳天城幾乎下意識地抬起頭來,顫聲說道:“你,你怎麼現在才來?”
來人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漢子,身材十分魁梧,額頭上還有道疤。他看了一眼吳天成,緩緩蹲下身子,裝作選白果的樣子,壓低聲音說道:“我感覺不太對勁,好像有人在跟蹤我們,你也要小心點。”
吳天成身子一僵,手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
“東西拿來,趕緊回去,不要讓人懷疑你。”中年漢子雙目閃過一絲精光,看向不遠處一個路過的中年人。
吳天成急急忙忙從懷裏拿出一個小玉牌和一頁疊好的書信,攥在手裏,合著袋子裏的白果狠狠裝了一碗,卻順勢把玉牌和書信放進了袋子中。然後取出稱開始稱白果。中年漢子則假裝繼續選白果,順勢將玉牌和書信抓在手裏。兩人就這樣草草交易過後,迅速各行各路。
這中年人正是刑捕司捕頭趙茂正,吳天成是他安插在一個府衙官員家中的暗樁,他們在調查那位管事被殺事件時無意中發現那家商會和那位府衙官員暗中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其中甚至有一份雙方秘密交往的信物和信件,於是懷疑可能是由於分贓不均或消滅把柄等等原因造成的內部攻訐。
被人跟蹤的感覺越來越強烈,趙茂正終於停下了腳步,此處剛好處在一個內凹道路的中間地帶,兩排高大的喬木擋住了兩邊的視野。就像是一個巨大而獨立的房間。
駱克緩緩從大樹的背後走了出來,剛好攔在趙茂正前進的道路上。
這一回趙茂正是真的驚訝了,他一直以為跟蹤自己的是正在偵查的案子中的嫌疑人買的殺手,且不說這殺手到底會有多麼厲害,可是他最起碼得是個成年人吧。但是眼前這個分明就還是個稚氣未脫的少年,難道是自己搞錯了,這人不是來對付自己的,而是有其他目的?
駱克一步步向著趙茂正走過去,趙茂正瞳孔眯了起來,冷冷說道:“站住,小兄弟有話就在那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