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經捧著看了好大一會兒,抬眼望向老頭兒,顫著聲道:“什麼……情況!”
楊同生哈哈一笑:“看你小子長進了,高興,賞給你了!你肖龍,現在又做園區,這塊牌子正有事業亨通之意……”
說著說著把臉一拉:“這可是由江紹武老先生親自雕刻,還是罕見的龍石種,你小子可別再給我送人了!”
哎呀我滴親娘四舅姥姥!
曲經好懸沒直接跪下去,龍石種啊!翡翠中的頂級!江紹武啊!那可是徐悲鴻先生的徒弟!
別看他平時總惦記在老頭兒家順走點兒東西,但這塊龍牌,他是真有點兒不敢要,太珍貴了太嚇人了!
咽著唾沫規規矩矩把牌子放回盒子,又給老頭兒遞了回去:“不敢要,我怕晚上……睡不著覺!”
老頭兒白了他一眼,瞪著眼睛道:“這點兒出息!給你就拿著!”
說完轉頭笑吟吟的看著沈捷道:“小捷啊,叔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你自己去挑一件吧……”
沈捷心知老頭兒這是怕厚此薄彼,捂著嘴一笑:“您看看您,怎麼還跟我客氣上了,我們倆在您眼裏那都是一樣的待遇,改天我再找您要。”
“好好好”,楊同生撚須微笑:“對這小子我得防著,對你,隨意!”
曲經嘿嘿一笑,捧著盒子奉若至寶,眼睛還不住往廚房瞟:“正事兒聊完了是不是該吃飯了?要不我把那海貨給您老拾掇了,要不一會兒該不新鮮了……”
老頭兒兩眼一瞪:“省省吧,都不夠我自己吃的!”
沈捷在身後踢了他一腳:“這麼沒眼力價呢!說了這麼半天話,你也不怕楊叔累著!”
曲經這才不情願的撇撇嘴,嬉皮笑臉的衝老頭兒道:“我是想多聽您老教誨,那下次啊……過幾天我再來。”
楊同生一樂:“你來之前先打電話啊,我保證不在家!”
跟老頭兒道別後一出門,曲經就開始感慨:感慨老頭兒財大氣粗、感慨老頭兒提攜後輩,當然最主要還是感慨老頭兒出手闊綽——手裏這塊兒翡翠龍牌要是賣了,估計都能買個小房兒了……
跟他的興奮勁兒相比,沈捷卻顯得有些憂心忡忡,一路上也沒說幾句話,開車還總走神兒,好幾次緊急刹車嚇的曲經臉色煞白,後來實在感覺嚇人,讓沈捷把車在路邊臨時停靠好,拍著心口顫聲道:“咋回事,想拉著我殉情啊!”
沈捷沒心思理他的玩笑,蹙著眉頭喃喃道:“我怎麼感覺壓力山大呢,老爺子們都這麼挺我們,後麵要幹不好,是不是特沒臉啊?”
說完呆呆的看著車窗外,像個雕塑似的一動不動,跟先前那個動不動就狂躁起來的獅子有著強烈的反差,這還是曲經第一次看到她這樣,一時有點兒茫然無措,好端端的,怎麼還傻了?!
“本來臉也沒剩下嘛,還能丟到哪啊……剛看到點兒盼頭,你別泄氣啊”,曲經小聲嘟囔了一句,不管是老曲和沈國輝,還是楊同生,雖然嘴上不言語,但顯然把園區的進展情況都看在眼裏,保不齊還有過深思熟慮,否則今天之行絕不會這樣順利,這當然緣於父輩們的殷切希望和拳拳之意,也寬容了他們的經驗不足,既然如此,正應該打起精神努力學習,爭取早一天做出點兒成績,幹嘛還自己給自己泄氣?
沈捷無力的抓著頭發,整個身子軟綿綿的趴在方向盤上,歎著氣道:“越是這樣才越有壓力,如果什麼資源都沒有,做不好還說的過去,現在路也鋪好了,再走不好,那可真是丟死人了……忽然發現自己挺悲哀的,什麼都不會,什麼都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