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沒動靜。
杜鵑一顆心沉入穀底,冰涼冰涼的,咬咬牙,繼續敲門,越發用力:
“爹,娘……”
“發生什麼事!”運動之後,杜長鬆就睡成了死豬,聽到敲門聲才醒過來,意識也還有些迷糊。
“是娟丫頭,她說鶯丫頭發燒了……”楊氏在杜鵑喊的時候,就已經醒了。
“不管,睡覺!”聽到是兩個丫頭的事情,杜長鬆翻了一個身,又要睡過去。
“砰砰砰”屋裏隱約的說話聲讓杜鵑知道兩人已經醒了,敲門聲就越發用力,讓杜長鬆根本就睡不了。
“娘的!”杜長鬆煩躁的怒吼一句,翻身起床,隨手拿了衣裳披在身上,開門就吼道:“敲什麼敲,大晚上不睡覺討打是不!”
屋裏出來人了,杜鵑後退一步站定,強忍住臉上的焦急,心裏尋思著怎麼開口才能要到錢。
深吸一口氣,她開口說道:“爹,小鶯生病了,發燒很嚴重,昏迷了!”
“和老子有什麼關係,又不是老子快死了!”杜長鬆瞥了瞥嘴角:“再打擾老子睡覺,老子直接打死她!”
說完之後,轉身就要進房間。
“爹,我帶著小鶯去找族長大伯吧!如果族長大伯問,你說我應該怎麼說!”趕在杜長鬆關門之前,杜鵑趕緊開口,話裏的意思不言而喻。
杜長鬆眯著眼睛:“你敢威脅我!”眼裏射出寒光。
杜鵑不退不避:“我也不想,但是我更不想小鶯出事!”
楊氏在屋裏聽到父女兩人又對上了,心裏焦急,忙披了衣裳走出來,站在杜長鬆身後,溫聲勸說:“相公,咱們可以把錢借給她,到時候讓她還就是了……”
杜鵑聽楊氏這麼說,心裏更加鄙夷她,卻不得不承認,這也是解決問題的一個辦法。
杜長鬆眼睛亮了一下,夫妻多年,他總能從楊氏的話裏聽出不一樣的東西,眼珠子轉了轉,說道:“就按你娘說的辦!不過,咱們要說好,我的銀子是借給你,你要還的,借你一兩,五天之內還,就還二兩,十天之內就還四兩,十五天之內呢,就還十六兩,如果超過一個月,就要還一百兩,超過一年,就算……一千兩吧。以後嫁了人,許了婆家,這錢你若是沒有還清,就找你婆家要。”
“當然,若是你不借,杜鶯那死丫頭就讓她死吧,別想帶著她出去找其他人!”
若是沒有杜長鬆後麵一句話,杜鶯是打定主意不借這銀子的,實在不行,還可以去村裏找其他人幫忙,可是他後麵的話卻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讓杜鵑沒得選擇。
“好,我借!”杜鵑咬牙!
杜長鬆展顏一笑,揮了揮手:“他娘,給杜鵑拿銀子!”聲音特別響亮,動作特別瀟灑,就連平時的賤丫頭都換成了“杜鵑”。
杜鵑緊握著到手的一兩銀子,深深地看了杜長鬆夫妻兩人一眼,轉身出了院子,腳步匆匆往方大夫家走去。
她已經浪費了不少時間,杜鶯耽擱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