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牛股迷蹤(1 / 3)

一、風雨歸程

回程途中,天氣突變。不知何時,太陽躲到了雲幕後麵,如絲的小雨從空中降落,雨點是那樣小,雨簾是那樣密,擋風玻璃像被蒙上了一層蟬翼般的白紗,視線朦朦朧朧。

此時,“大奔”正在高速公路上飛馳。張小山減慢車速,小心翼翼地駕駛著。有著多年駕駛經驗的他知道,雨天在高速路行車,給駕駛員帶來最大困擾的,莫過於視線受阻。雨幕、前車飛濺的水花,都有可能導致事故的發生。為確保安全,降低車速是首要的。

吳玫卻顯得很悠閑,完成任務後的得意溢於言表。其實,她此次對長安汽車業績的打探工作十分輕鬆,並不像描寫商戰諜影的和電影那樣緊張和刺激。長安汽車對業績的披露規範透明,已經公告2002年度年報業績大幅增長,對有疑問的來訪者,隻要不涉及商業秘密都可以公開查詢。汽車行業的生產、銷售信息等都要向中國汽車工業協會報備,以便進行行業統計,所以,吳玫要找的數據是客觀真實的,也是可以公開的。雖然這樣說,上市公司令人眼花繚亂的財會報表卻隻有吳玫看得懂。因此,吳玫此行也是功不可沒,她驕傲一點也是正常的。

車上,吳玫又要求張小山作詩。此時的張小山正集中精力駕駛,哪敢分神。好在這時吳玫的電話響了,替張小山解了圍。

電話是劉偉打來的。吳玫雖然沒按免提鍵,但劉偉的大噪門還是讓車上的人都聽得見。

“吳玫,你們什麼時候返回啊?公司的人都很想你啊!”劉偉急切地說,好像生怕吳玫掛了電話。

“馬上就回。劉偉,你師傅在車上,你也不問問師傅怎麼樣。”吳玫提醒劉偉。

“這不馬上要問嗎?師傅他老人家好嗎?我和牛哥都想他啊。他不回來,我們都不敢買股票啊!”劉偉聰明地轉換了話頭。

“你還買股票?你不是把錢都買光了嗎?”吳玫有點揶揄地問。

“哎,別說了。虧了幾千了。師傅的股票一選好,我就拋掉了跟著買,把虧的錢賺回來。”劉偉的這個想法早就有了。

“你師傅肯定會買長安汽車,你好好看著它,別讓它跌了。”吳玫開玩笑地說。

“跌了我就能買便宜貨了,我還怕它不跌呢!炒股不能追漲殺跌,你知道嗎?”炒了幾天股的劉偉也賣弄起來了。

聽著他們打電話,楊滿倉和張小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吳玫掛掉電話後,楊滿倉半開玩笑地說:“吳玫啊,劉偉說公司的人想你,其實是他想你吧。”

“他想不想我是他的事,反正我不想他。”吳玫也不忌諱這個話題。

“怎麼了?這個小夥子也不錯啊。起碼他的嘴很甜啊。你看,小山又不老,他總是尊稱師傅他老人家。再說,你眼光不要太高了,小心挑花了眼,成了嫁不出去的剩女。”楊滿倉以長輩的口吻關心道。

“謝謝您的關心,我還不想嫁出去。您說,嫁給一個自己不愛的人有意義嗎?又有意思嗎?”吳玫正經地談論起了婚嫁這個絕大多數人都繞不過去的話題。

“那你總不能一直獨身吧。女大當嫁啊。”張小山插話說。他知道吳玫已經快三十歲了。

“張哥,我還真有點喜愛獨身主義。但獨身主義這個詞是我爸媽強加給我的,從我28歲後,他們幾乎天天說我是獨身主義,現在也懶得管我了。為什麼呢?因為他們的婚姻並不幸福,隻有我知道他們那低質量的婚姻給他們的身心所帶來的創傷和痛苦,如果不是為了我和弟弟,為了維持他們的顏麵,他們早就離婚了。”說著說著,吳玫傷感起來了。

聽吳玫把心事和家事毫不保留地說出來,楊滿倉和張小山都知道吳玫把他們當作了值得信賴的人,同時也知道了吳玫成為大齡青年的原因。可見,父母的婚姻幸福與否,直接關係到整個家庭的幸福和子女的幸福啊!

說到獨身主義,喜愛看書的張小山知道,在上個世紀90年代後期,一個中國的民間思想者寫出過《獨身主義宣言》,在網絡上產生了較大影響。

解散家庭!

取消血緣繼承權!

解放愛情!

多麼義正辭嚴的聲音!多麼激動人心的呐喊!不可想象吧。但這聲音確實來自中國,它從中國向世界擴散,已然從地下登上了曆史舞台。

獨身主義者是不是沒有愛呢?恰恰相反。從他們解放愛情的宣言就可知道,獨身或獨身主義者更主張愛,他們隻是不想讓不幸的婚姻和家庭禁錮自己的愛情罷了。

因此,張小山是理解獨身主義的,但他並不想說出來,讓吳玫以為自己支持獨身。因為,獨身主義畢竟不是社會的主流,大多數人還是要承擔繁衍下一代的責任。況且,一個幸福的家庭對人身、心、靈的影響要正麵的多。

不管怎麼說,獨身主義對人類社會來講,永遠是一個沉重的話題。就像車窗外的風雨,對坐在豪華轎車內的人們是一道風景,對無家可歸的人來說,那是他們難以承受之重啊。

風雨歸程,引發了張小山辯證的思考。他想,炒股也有其辯證法。譬如麵對股價的下跌,有人歡喜有人憂。歡喜的人是因為他空倉或輕倉,正好低價買入;憂愁的人是因為他滿倉或重倉持有著下跌的股票,他的財富因此縮水。以此類推,任何事物都不存在絕對的好和絕對的壞,就看我們如何把握和如何看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