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送別
聽了小芳參觀郢州最高學府第一中學的想法,吳玫馬上征詢張小山的意見:"小山哥,你和小芳爸在這裏休息一下,我帶小芳去一中參觀。可以嗎?"
"我和你們一起去。"蔣大樹不待張小山回答,急忙說。
"你的身體行嗎?"張小山不放心地問。
"我走慢點,沒問題。"蔣大樹站起來走了兩步。知道自己的病並非絕症,並且確信自己遇到了好心人的他精神大為好轉,以往流失的體力似乎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考慮到蔣大樹不能過於勞累,張小山到路邊攔下一輛的士。小芳看見要坐轎車,歡欣雀躍,少女的天真表露無遺,卻不知道從哪裏上車為好。為了使她一雙好奇的眼睛能看到更多的事物,張小山特意讓她坐到前排副駕駛座。
的士後排空間不大,坐進三個成人顯得有點擁擠。吳玫緊挨張小山坐著,半邊身體完全倚靠著他。張小山不想擠著蔣大樹,隻得承受著吳玫的軟玉溫香,他的大腦提醒自己要與吳玫保持距離,而他的身體卻不聽指揮地貼住吳玫,就像磁鐵的正負兩極,緊緊地粘在一起。吳玫感受到張小山的身體對自己的熱烈歡迎,她多麼希望汽車永遠不停,永遠能夠這麼順理成章地和自己喜愛的人在一起。
但事不如意者常八九,郢州一中的南湖新校區很快就要到了。汽車行駛在沿湖公路上,路旁的千頃南湖泛著細浪,四季常青的綠化帶好似替美麗的湖公主戴上了綠色的圍巾,第一中學座落在瀕湖的小山坡上,陽光照耀著幢幢高樓,那是學子們眼中神聖的殿堂。
目不暇接的小芳想起了自己在電視上看到過的畫麵,驚訝地叫道:"姐姐,我們怎麼到了武漢大學啊?"
聽到小芳的叫聲,大家先是一愣,接著便會意地笑了起來。"這不是武漢大學,這是你夢中的郢州一中。不過順著那些階梯,你可以走向武漢大學。"張小山用慈愛的語氣說。
臨近春節,學校已經放假。的士在緊閉的大門前停了下來,吳玫說:"我去和門衛交涉一下,看能否把車開進去轉一轉?"
蔣大樹連忙說:"不麻煩了,這樣就行了。她媽媽一個人在家裏,我們還要趕回去。"
"也好,給小芳留點懸念。大門裏麵到底怎麼樣,以後考上了一中,進去上學就知道了。你有信心嗎?小芳。"張小山笑著問道。
"有信心!"小芳像在課堂上一樣,大聲回答。看到她的認真勁,大家都笑了。
送小芳父女上了返鄉的客車,告別時,小芳和吳玫依依不舍,蔣大樹握著張小山的手,千恩萬謝。
蔣大樹的感恩讓張小山深受感動,他感動於大山深處鄉親的純樸和善良,感動於小小付出換來的真心與真情。他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盡最大努力,自始至終幫助這個家庭,最起碼要讓小芳到郢州一中讀書的夢想成真。
客車駛遠了,吳玫還站在原地頻頻招手,這也是一個真性情的女子,君不見在冬日下午漸漸西沉的斜陽中,她的眼角泛著淚光。
張小山走到吳玫身邊,一起目送遠去的客車消失在視野之外。
二、國寶
看不見小芳了,吳玫收回目光,才發現張小山站在她的身旁,的士也還在原地等候。她想,要是自己今後的人生路上能有這麼一個懂我的人陪伴左右,那該是多麼幸福啊!
張小山被吳玫一雙含情的丹鳳眼盯著,有點不大自在。他輕咳了一聲,對吳玫說:"你坐的士回去吧,車費我已付了。"
"你到哪裏去呢?小山哥。"吳玫柔聲問。
"我走路回家。多好的天氣啊,不在這難得的冬日暖陽下快步走一走,真是有點虧啊。"張小山笑道。
"你既然沒什麼大事,能陪我走到博物館去嗎?"
"到博物館?有事嗎?"
"是這樣的,我原來想到深圳應聘,但又舍不得離開我們的小團隊,我爸媽也不同意我去應聘。現在的公司又太不景氣,我想跳槽到東鑫旅遊集團去,趁今天還有點時間,去博物館猛補一下郢州的曆史。小山哥你知識淵博,一同去我好請教你。你想散步的話,我陪你啊。"吳玫說著,很自然的挽住了張小山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