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就在馮毓章後退的同時,那隻握著長劍的玉手將長劍搭在了弓弦上。
引弦,射劍。
千分之一刹那後,長劍離弦而去,直取馮毓章的胸腹。
白眉男子射的不是箭,而是劍,威力極大的青銅長劍。因此,隻要被射中,馮毓章身上出現的將不僅僅是一兩寸見方的傷口,而是一個透體大洞。
馮毓章退得很快,一跨步就是數丈之遙,但凡擋在退路上的樹木,無論高矮粗細,盡皆被撞斷。
他如一道閃電,在樹木的枝葉交織成的一片翠綠中劃出一條白色的直線。
青銅長劍追得更快,幻作一道墨綠的光,轉瞬之間就追到了馮毓章胸前。
馮毓章若是再直線後退,也許下一個刹那就會被長劍刺入胸膛。
又是一聲冷哼。
這聲冷哼暗含著很多意味,有不屑,有嘲諷,更多的是“不出山人所料”的自信。
冷哼之後,他改為向一側退去。
同樣的樹木折斷,同樣的疾如閃電。
難題留給了白眉男子。用鐵弓射出的劍還能自如地追擊對手嗎?
白眉男子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
那是嘲諷的微笑。
嘴角在微笑,手指卻輕輕拉了一下弓弦。
沒有劍,沒有箭,也沒有真元凝成的氣箭,隻是在弓弦被拉動的時候,青銅長劍朝著弓弦指向的方向飛去。
馮毓章臉色大變。
禦劍之術雖然高妙,終究還是要由真元操控,再快也是人力;借助弓弩雖然能夠速度大增,但難以操控,正所謂“開弓沒有回頭箭”。此時的青銅長劍既有借助鐵弓帶來的速度,又兼有白眉男子的精妙操自馮毓章劈出血斧之後,紫衫女子一直關心馮毓章,不隻馮毓章,凝血宗其餘四人也都是大驚失色。
在關注著他。此刻見勢不妙,纖足一頓,腳下蓮台上的千萬朵鮮紅欲滴的蓮花中有一個花骨朵應聲而起,飛向馮毓章胸前。
與此同時,紫衫女子反手一掌,拍向自己的心窩。
劉智臣看見血蓮飛出,似是想到了什麼,也不顧自己在與黃色衣袖的纏鬥中處於下風,抬手就將手中拂塵擲出,迎向青銅長劍。
有了地上那幾縷被削斷的天蠶絲,青銅長劍與天蠶拂塵之間孰弱孰強已不再是懸念,能阻上長劍一刹那已是凝血宗這邊唯一的希望。
當長劍幻成的綠光碰上拂塵凝出的黃霧,綠光從黃霧正中穿過,將黃霧斬為兩斷,然後繼續向前,絲毫沒有減緩。
青銅長劍飛得極快,被斬斷的天蠶絲尚未飄落,綠光已飛至馮毓章身前不足一丈之處。
對青銅長劍而言,一丈之距太短。即便馮毓章全力疾退,也必將在千分之一刹那之內被它追及。
如無意外,青銅長劍追上他的那一刻,也就是他被開膛破肚的那一刻。
劉智臣的天蠶拂塵已斷,馮毓章身處險境,似乎已經徹底斷絕了發生意外的一切機會。
馮毓章唯一的生機就是紫衫女子的那個蓮花骨朵。
然而,蓮花骨朵遠不如以鐵弓射出的青銅長劍快,看起來絕不可能趕在青銅長劍刺到之前護住馮毓章的胸膛。
青銅長劍尚在三尺之外,劍芒就已將馮毓章胸前的白衣刺出了一個洞。洞裏,堅韌的肌膚被劍芒刺得向下深陷,而且有血絲不斷滲出。
隨著青銅長劍的臨近,肌膚越陷越深,隨時都可能向白衣一樣出現一個洞,血絲也越來越濃,即將彙成鮮血。
鮮血湧出之前,紫衫女子的右掌拍上了自己的心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