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奇珍隻知道一個名叫輕梅的人——薛輕梅。
璿天宗沒人不知道薛輕梅。薛輕梅不僅是璿天宗第三代弟子中名氣最大的一個,隻怕也是整個璿天宗名氣最大的人之一,能與他相提並論的也隻有開山祖師、文成公等寥寥二三人。
薛輕梅是三百年前中原最為耀眼的大修士,被譽為“天下第一人”,就連當時中原第一宗門翰皇門的門主也不及他聲名顯赫。
璿天宗之所以能夠聚攏中原宗門與海外十三宗派抗衡,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當時有他在。
據說,那一代的璿天宗主因他名聲顯赫、功勳卓著,三番五次地要讓位給他。不過,因他堅辭不受,隻得作罷。
薛輕梅不僅一身修為了得,還很博學,醫卜星相、琴棋書畫無一不精,他的詩詞歌賦被好事者彙集成冊,名為《雪間集》,不僅在修士之間廣為傳頌,就連俗世中那些名公巨卿、貴婦淑女也都是愛不釋手。
《百善圖》既是他的書帖,那自然是極好的,不說價值連城,至少也是千金難求。不過,對顧奇珍這等一心修真的少年來說,這種風雅之物就遠不如頂級功法秘籍來得珍貴了。
顧奇珍仔細端詳了半天,沒發現書帖有什麼特別之處,就一邊慢慢地將卷軸卷起,一邊思索著是否將它放回盒子。
盒蓋打開之後一直沒有合上,盒底鋪著的黃緞在螢石的照耀下顯得格外華貴。在這金黃的華貴之上還有還有一綹纖細的白色和幾點疏落的黑色。
白的是紙條,黑的是寫在紙條上的字。
方才,顧奇珍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卷軸上,沒有看到這張字條。此時看到字條,就將卷軸放在了桌子上,拿起了字條。
字條上隻寫著幾個小字:“參透百善,得窺大道。”
這幾個字是標準的蠅頭小楷,與百善圖的筆跡相異很明顯,想來應該是後人所寫。
後人評價如此之高,看來這百善圖絕非等閑。顧奇珍很開心。
無論是誰,撿到寶都會很開心。
開心過後,顧奇珍準備離開了。
撿到的寶當然要帶走,不過那張紙條就沒必要再帶走了。顧奇珍將紙條放回盒子裏,拿了卷軸,原路返回。
返回的路很平靜,沒有幻境,也沒有考驗。
走到一樓,推門而出,看到一片豔陽天。
溫煦的陽光下,林烈坐在樹蔭下的草坪上扔石子,雖有憊懶之態,卻無不耐之色。
石子一粒一粒地砸在不遠處的一棵鬆樹上,再準確地彈回到林烈身邊。
幾十粒石子盡數落在林烈左側巴掌大的一塊空地上,被砸中的鬆樹沒受損傷。這絕對不是運氣好,也不是真元運用得妙,而是超人的天賦和億萬次練習才可能會出現的結果。
“我進去了多久?”看看天色才剛剛晌午,顧奇珍不好意思地問到。
“不到兩個時辰。”
顧奇珍確認了幻境中的漫長時間隻是現實中的刹那,心下大定,隨口問道:“你還沒吃晌午飯?”
“沒有。馬上一起去。”林烈丟掉了手裏的石子,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草屑,道:“挑了什麼功法,我看看。”
見是一副書帖,林烈的眉頭緊鎖了起來,嘴也甭了起來,顯得有些失望。
不過,他還是拍了拍顧奇珍的肩膀,寬慰道:“咱們修士最要緊的是真元,招法還在其次。再說了,你還可以學天羅刀法啊。”
新晉化湖期弟子在方寸閣選擇的功法都是唯一的。也就是說,在宗門裏的所有年輕弟子中,方寸閣的功法隻有一人能得到。這樣可以讓每個弟子都有一套專屬自己的功法。
這種做法之所以沒在各大宗門推行起來,不是因為不夠好,而是因為沒幾個宗門的底蘊能跟璿天宗相比,拿不出那麼多像樣的功法秘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