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一個無恥的廢柴(1 / 2)

此時沒有擲過錫箔的弟子已經不多。不但不夠多,也不夠傑出。莫說白毓明、林烈、顏若雲這等修為的天驕,就連魏翹、董靖偉這等修為的弟子也沒剩下幾個。超越顏若雲談何容易?

至於顧奇珍,雖然大家都知道他不再是以前那個久久不能化湖的宗門廢柴,但也不認為他還是這一代年輕弟子中的翹楚,所以也不認為他能超越顏若雲。

即便是林烈,也不認為他能超越顏若雲。林烈知道這位兄弟五個月的閉關進境頗快,但不認為顧奇珍的真元渾厚能超過化湖巔峰的自己,使用折紙的法子最多也就跟自己不相上下,而顏若雲的法子他又多半使不出來。

顧奇珍卻不這麼認為,他認為隻要自己願意,肯定能超越顏若雲。但他並不興奮,也不開心,反而很糾結。

糾結是因為他不想讓顏若雲不開心。

盡管以前沒把顏若雲的風采當回事兒,但今天看到她似淩波仙子般飄然躍上高台,他忽然有些心動。待看到她在眾人大叫中嬌羞的模樣,更是心跳不已。

最是那一低頭的嬌羞!

對一個讓自己怦然心動的少女,顧奇珍有些不忍掩蓋她的光彩。

但是,如果不超越她,擲錫箔第三的林烈決賽之前就要麵對第二的白毓明。對任何一名十八歲以下的弟子來說,遇到白毓明隻能有一個結果——就此止步。

至於僅僅超越白毓明或林烈而不超越顏若雲,固然可以避免林烈決賽之前遇到白毓明,但林烈的法子絕對做不到這一點。

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兄弟不負卿。顧奇珍胡思亂想之中居然想起了這兩句詩,雖不貼切,倒是有些應景。

也許應該等等看。

等著看什麼?是等等看有沒有人橫空出世打破擲錫箔前三名的排序,還是等等看自己能不能下定決心?顧奇珍也不知道,他隻知道委決不下的時候最好等等再說。

顧奇珍在等,比試在繼續。看到連續幾名弟子都沒能擲到一百丈,顧奇珍不禁踮起腳尖向顏若雲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暗想:就算是他們這種修為,隻要會顏若雲的手法,隻怕也能擲出一百二十丈以外。

接著,又不禁想到:如果我超越了她,她是會對我氣惱還是讚賞呢?如果在以後的比試中遇見,該不該讓她呢?如果讓她,她會不會覺得我不尊重她呢……

顧奇珍雖在胡思亂想,但在林烈看來,這位兄弟一臉的嚴肅,肯定是在苦思冥想超越顏若雲的法子。

雖然太陽越來越偏西,林烈仍難得地沉住了氣,因為他希望顧奇珍能想出一個法子超越顏若雲,盡管這種希望很渺茫。

如果能超越顏若雲,顧奇珍就會以首輪第一的身份出戰後麵的淘汰賽,那樣他的對手會相對弱一些,甚至還可能有輪空的機會。

看著顧奇珍忽而露出笑容,忽而眉頭緊鎖,林烈也一直揪著心,卻不知這位仁兄是在為超不超越顏若雲而糾結,而超越的法子早已不成問題。

實力強的弟子大都在未時之前就上台了,申時之後上台的弟子除了顏若雲之外,修為最高的也就化湖六層,五六十個參加比試的人中僅僅隻有可憐的五個人將錫箔擲出了一百丈多一點兒,而且全是靠折紙的法子加上運氣不錯才勉強過關的。

過了申正時分不久,就再也沒有弟子上台了。又過了一會兒,仍是沒有弟子上台,隻有台上台下的長老、執事仍是隨時等著有人上台的模樣,其餘的人不是陸續離開,就是或欣喜、或失落地議論著首輪的比試。

顧奇珍不為所動,仍在胡思亂想。林烈不為所動,仍在暗暗替他揪心。

陸無雙幾次想催顧奇珍上台,都被林烈攔住了。

眼看申時快要過去,陸無雙隻看了林烈一眼,林烈就推了一下顧奇珍的肩膀,道:“沒時間了,擲什麼樣就什麼樣吧。進不進前八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顧奇珍這才如夢方醒,不好意思地對著林烈和陸無雙笑了笑,然後擠到高台前,一躍而上。

領到錫箔、丹藥之後,顧奇珍轉過身子,一直向前走,走到高台前沿,再次望向顏若雲。

這次,他看得很清楚,顏若雲就站在幾名女弟子中間,微笑著望向高台,望向他。

那一刻,他心神俱醉。

然而,就在這令人沉醉的瞬間,有人卻突然吼了一嗓子:“顧奇珍,你行的!”

吼這一嗓子的人雖然是林烈,卻無人應和,畢竟沒幾個人認為曾經的宗門廢柴能擲出很遠的距離。

也正是沒人應和,才顯得林烈這一吼彌足珍貴。

顧奇珍望了望林烈,笑了。

他笑著躍下了高台,一直向前走。

人們都猜他被林烈堅定而孤獨的支持感動了,猜他躍下台來是要跟林烈來個擁抱,都自覺地讓開了一條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