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比試一開始,鄭琴就采取了守勢,手中一雙鐵尺一上一下守在身前,絲毫沒有進攻的意思。
白毓明仍是如前兩輪比試一樣,根本不在乎對方作何舉動,第一招就是進攻。一往無前的進攻。
他腳下疾行,如長阪走丸;右手長袖甩出,飄若浮雲;左手並指如劍,矯若驚龍。
這次,仍沒有拔劍。
鄭琴沒有因對手不拔劍而動怒,也沒有因對手不拔劍而竊喜,而是很平靜地見招拆招——左手鐵尺迎向水袖;右手鐵尺蓄勢待發,隨時能夠擋拆劍指。
鄭琴雖是平靜,白毓明更顯從容,他不因對手的篤定而有任何改變:衣袖繼續前甩,卷上對手左手的鐵尺;左手劍指徑直前刺,與對手右手的鐵尺相差不到三尺。
三尺,對於白毓明劍指的速度來說是個極短的距離。所以,還沒到下一個刹那,進攻的劍指就要碰上了防禦的鐵尺,間僅數寸。
幾乎就在同時,衣袖帶偏了鄭琴左手的鐵尺後,又向下一帶,順勢卷向他的左腿。
鄭琴見招拆招,鐵尺隨著白毓明的衣袖下沉,堪堪擋在腿前,但左腿還是被衣袖的邊緣拂中了。
鄭琴雖然沒有出聲,但從他猛一咬牙的表情中能夠看得出來,這一下並不算太輕。
鄭琴這邊剛挨了一記水袖,那邊白毓明的劍指卻在就要碰上鐵尺之際陡然轉向,點向鄭琴的右手脈門。
為了防禦劍指,鄭琴右手鐵尺的這一擋盡了全力。既是盡了全力,就難以變招,更無法再調轉尺頭擋住這一指。
若是右臂向外躲避,中門勢必打開,接下來也是必敗無疑。
看來沒什麼法子了。
就在幾乎所有人都認為鄭琴根本無法破解這一指時,他右手食指一撥,將從手心裏向後滑了半尺,擋在了白毓明的手指前。
劍指雖未得手,水袖已然奏效。
明眼人都看了出來,這個結果一來是水袖本就以瀟灑飄忽為長,比劍指更難防範,二來也是鄭琴對劍指的防範更甚於對水袖的防範。
看來鄭琴這個“寧挨水袖、不接劍指”的打法還是很奏效,硬接白毓明一招之後不僅沒輸,而且傷勢也不算重。
第一招收效不大,但白毓明仍無拔劍的意思,右手從衣袖中伸出,食中二指在鄭琴左手的鐵尺上一劃。鐵尺應聲而斷,隻剩下幾寸還握在鄭琴手裏。
白毓明右手劍指得手,左手衣袖向前一帶,掩住了食中二指,使出水袖招數卷向鄭琴右肘。
在前兩輪比試中,白毓明讓人們見識了他出手的迅捷。這次,他讓人們見識了他出手的精妙。劍指與水袖相互變幻,遠較顧奇珍一指割斷鐵鏈精妙得多。
好在鄭琴反應極快,左手斷尺脫手飛出,擲向白毓明麵門,逼得對手左手衣袖不得不中途變向擊飛斷尺。鄭琴趁白毓明左手衣袖變向擊飛斷尺、右手劍指新招未出之際,向右側一躍,挺過了第二招。
白毓明第一招擊中對手,第二招擊斷對手一把武器。台下有人為他暗暗叫好,有人擔心他這場很難再度瀟灑取勝,隻有他仍是淡定從容的表情,閑庭信步般使出了第三招。
這一招,白毓明向左斜跨一步,右手食中兩指向斜上方一劃,直取對手左臂;左手衣袖再次前甩,卷向對手右手手腕。
鄭琴仍是對劍指更為忌憚,向右跨不轉身,避開劍指,變為左側對上白毓明衣袖、右側能夠直取白毓明後背的局麵。
麵對這個看來能夠轉守為攻的絕佳機會,鄭琴並沒有攻向白毓明後背,而是將右手鐵尺攔在左手之前。
白毓明見鄭琴如此應對,一直平淡如水的眼中似乎也有了些欣賞之意。
欣賞歸欣賞,白毓明手下卻是毫不留情,衣袖將要碰到鐵尺之時,左手食中二指也是閃電般伸出,點在了鐵尺之上,將其擊斷小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