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輪到顧奇珍得意地笑了。
笑了兩聲,他突然看到對麵的少年看他的眼神很熟悉,就像林烈看那些又蠢又自以為是的同門弟子一樣。
他停住了笑,等著對麵的少年開口。
果然,對麵的少年見他不笑了,眼神中的嘲諷意味漸漸淡了開去,道:“雖然沒有憑據,但與你同路的那個白衣修士無疑就是白毓明。”
不等顧奇珍開口反駁,對麵的少年又道:“一襲白衣,一柄長劍,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除了璿天宗的最傑出年輕弟子白毓明,還能是誰?”
璿天宗的少年關心的是罰不罰酒,根本不去管對麵少年說出“最傑出”三個字時暗含的譏誚,兀自嘴硬道:“就算他是白毓明,也不能證明我一定就是誰。”
“顧奇珍奪得年輕一代弟子大比魁首,璿天宗沒理由不派他來北荒之地曆練。而且,據可靠消息說,這位力壓白毓明的少年修士不僅相貌平平,眼睛還特別小。所以,顧奇珍就隻能是你。”說完,對麵的少年促狹地擠了擠眼睛。
顧奇珍雖有自知之明,但被人當麵說眼睛不大、相貌不俊,也難免有些失落,歎道:“我這還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說著,璿天宗的少年修士端起酒杯就要喝。
對麵的少年見狀,舉杯笑道:“這茅柴總算得來不易,怎麼也不能都落到你一個人肚子裏。”
兩人均是一飲而盡,然後相視大笑了起來。
登時,室內寒意盡消。
又喝了幾杯,顧奇珍覺得有些微醺了,便道:“我還要出去一下,隻能再喝一杯了。多謝你的美酒,有空去璿天宗,我請你喝九醞春。”
說著,將碧潮閣少年剛剛斟滿的酒杯喝幹,拎起木棍就走。
碧潮閣的少年也不以為忤,一手有節奏地叩擊著桌麵,一手也舉起了酒杯,道:“你這酒量不行啊,才喝這麼點兒就想跑了。估計林烈能喝你這樣的兩個。”
已經快走到門外的顧奇珍聞言大笑,道:“他捂著半拉嘴都能喝我倆。”
“不能吧。”碧潮閣的少年微微一怔,隨即似是想到了捂著嘴也並不影響酒量,大笑了起來。
顧奇珍也似突然想到了什麼,駐足道:“還未請教貴姓。”
隻聽門內傳來碧潮閣少年的聲音:“我叫朱佗,朱砂的朱,華佗的佗。”
朱砂是一味藥,華佗是一位名醫,二者都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人家這名字取得才真是響亮。”顧奇珍一邊前行,一邊暗自讚歎:“不過我這名字貌似也不差。嗬嗬。”
不一時,就到了海邊。
連日來,顧奇珍一直在揣摩《梅花槍譜》,感覺睜眼閉眼都是槍影。
盡管俗世中武師的招法不能與修士的真元運行完全契合,但攻防轉換、虛實結合的道理在那裏都是適用的,再加上對漁夫叉魚的觀察和對青雲劍法的解析,顧奇珍對槍法又有了一些想法。
這些想法在頭腦裏時間久了,就變成了一種衝動。
此時,顧奇珍再也抑製不住衝動,揮起木棍舞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