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毓明對顧奇珍雖是不喜,但也談不上討厭。作為深愛著宗門的年輕修士,他甚至還想對這個有著一些小聰明的同門點撥一二。但這次,他決定要給這個在宗門大比中奪得第一的師弟一點兒教訓。
他右手一招,太昱劍的劍柄從周子傑的背後也刺到了胸前,留下了一個血洞,然後飛回到了主人的手裏。
白毓明麵對顧奇珍,右手持劍,左手並成劍指,便要出手。遠處忽然傳來一聲慘叫,接著又傳來幾聲巨響。
發出聲響的地方在南邊。而白毓明一路殺來、顧奇珍一路跟來是從北方。
莫非南邊也有人象白毓明一樣不辭勞苦連夜殺人?若殺的是名門正派中人豈不糟糕?
白毓明、顧奇珍二人均是心中一凜,對視一眼後,前者便將半死不活的周子傑和要死不活的廢柴師弟拋諸腦後,向南疾馳而去,後者則是拔出了斜插在冰麵上的槍杆之後才趕了上去。
一意前行的白毓明沒有看見,一向無恥的廢柴師弟在拔出槍杆的同時,輕輕地捏開了周子傑的嘴,向裏麵放了一顆丹藥。
沒過多久,榜眼師兄就看到了光亮。
他估計了一下,光亮所在之處應該就是方才傳來聲響之處。
白毓明停下腳步,伸出左臂,做了一個阻攔的動作,右手拔出了太昱劍。
顧奇珍心領神會,摸出寒鐵槍頭,裝在槍杆上。
然後,兩人背靠著背,一邊緩步向光亮處移去,一邊觀察著四周的動靜,有些像鄉間偷瓜的兒童。
可是這裏沒有瓜,有的隻是雪,還有屍體。
兩個年輕男子的屍體平行地躺在雪地上,咽喉上各有一個傷口,傷口流出的血已經開始凝結。
兩人身下各鋪著一張褥子,身上也都搭著裘皮,身旁都放著一柄帶鞘長劍。兩人之間有個水桶大小的琉璃瓶,琉璃瓶底部是空的,上部燒著木柴,光亮就是燃燒的木柴所發。
火勢依然很旺,卻擋不住這兩個年輕人的身體變冷、變硬。
兩人南側,還有一張褥子,褥子不遠處有一張裘皮。
顯然兩名死者還有一個同伴。
褥子旁的積雪上有一片血跡。殷紅的血跡鋪在潔白的雪地裏,不僅妖豔,還很耀眼。
借著琉璃瓶中發出的火光,白毓明、顧奇珍二人很快發現,向南還有血跡和一串腳印。
應該是有人受傷,一路向南而去。
傷者可能是兩名死者的同伴,也可能是殺人凶手。但不管是誰,都需要盡快找到。
顧奇珍感到四周隱伏著濃得化不開的殺機。
看看白毓明,榜眼師兄的眼睛裏也露出了一些凝重,握著太昱劍的手顯得很緊。
兩人沿著血跡腳印一路向南,約莫走了三四裏,血跡不見了,隻剩下腳印還依稀可見。
想來傷者到了此處之時,血已止住。
又走了七八裏,腳印也憑空消失了。
兩名年輕的璿天宗弟子相視一眼,然後不約而同地往最南邊的腳印前方看去。
看了幾息,白毓明做了個手勢。顧奇珍心領神會,提著寒鐵槍,大踏步地向前走去。
白毓明像一隻狸貓一樣,悄悄向左側移了兩步,然後趴下來扒開一片積雪,將耳朵貼在冰麵上,傾聽冰麵上下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