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那些人(1 / 2)

發問的是朱佗,他攙扶著閣老秀走到了近前。

湯耀陵斜睨了碧潮閣二人一眼,傲然道:“你們想怎麼算,盡管放馬過來。”

湯耀陵身為萬劍門護法,修為不至於太低。襲殺閣老秀的那一劍威力極強,已經證實了這一點。朱佗想贏他,不是一般的難;若是閣老秀出手,即便能贏他,也難免給他再次挑起修為高低爭議的機會。

一時之間,朱佗似乎也有些不知所措。

段櫻染握住兩隻金環,正待挺身而出,卻被藍衣女子拉住。

白毓明身旁響起一個虛弱的聲音:“朱佗,湯護法既然讓咱們放馬過去,那便無須留手。”

隨著話音,顧奇珍緩緩站起。

臉色還有些蒼白,胸膛的血跡還沒有擦拭幹淨,但眉宇間的堅定已清晰可見。

湯耀陵與白毓明同樣驚詫,一直習慣於給別人留幾分餘地的顧奇珍的話語竟如此決絕。

白毓明甚至不顧師兄的尊嚴,接連向顧奇珍遞了幾個眼色,希望他能稍微冷靜一些。怎奈顧奇珍一副沒有看見的樣子,找出槍杆,一絲不苟地將一直緊握在手中的寒鐵槍頭裝在了上麵。

朱佗見顧奇珍如此鄭重其事,也不含糊,從閣老秀手中接過那座木塔後,就一動也不動,緊盯著湯耀陵。

“就憑你們兩個?”湯耀陵見兩個年輕修士竟敢如此相逼,嗤笑道:“那就一起來吧。”

話音未落,朱佗將木塔向上一拋,右拳如鐵錘一般,帶著呼嘯的風聲擊向湯耀陵麵門。

顧奇珍也是一槍刺出,挾起一縷寒意。

湯耀陵左手五指箕張,抓向木塔。

朱佗的拳頭雖猛,湯耀陵卻不擋不避,似是毫不在意,對顧奇珍的長槍倒是顯得更加在意一些,不過也隻是隨手揮出一劍,護住了自己的胸腹之處。

他真正在意的是頭頂上砸落下來的那座木塔。

無論是碧潮閣兩名修士的珍視,還是先前閣老秀為顧奇珍療傷時的神奇,都證明木塔絕非等閑法器。因此,湯耀陵寧肯被顧奇珍刺上一槍或是被朱佗打上一拳,也不肯被木塔砸中。

湯耀陵若是收了木塔,碧潮閣兩名修士的戰力勢必大打折扣,以後雙方再起衝突,他的勝算會更大。

湯耀陵從來都不是個盲目樂觀的人,所以直到此時他仍未有一點兒鬆懈,依然在催動體內的真元源源不斷地向左臂奔湧,以求一舉收下木塔、萬無一失。

然而,就在將要觸到木塔的時候,湯耀陵像是突然察覺到了什麼,急忙縮手撤步,想要遠遠地躲開去。

就在此時,木塔發出了一道奇異的顏色。

這道顏色也是綠色,但並非療傷時發出的那種翠綠,而是一種墨綠,猶如夏日裏怒放的枝葉。

事實上,這道顏色正是由枝葉構成。這些枝葉是木塔的底座內伸出的數十條藤蔓。

這些藤蔓的枝條、葉子如同受到刺激的蟒蛇一樣,瘋狂地卷向湯耀陵。

湯耀陵避讓不及,左腳被藤蔓纏住。

他右手揮起長劍,斬向藤蔓。

萬劍宗的劍法不是蓋的,果然削斷了幾根藤蔓。

然而,刹那之間,每個被削斷之處都長出了幾道新的枝條。新的枝條雖細,卻更多,而且跟原來的枝條一樣執著地纏上了湯耀陵的左腳。

湯耀陵再三掙脫不得,藤蔓已經纏到了腳踝。

見藤蔓確實難以擺脫,他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之色,手起劍落,竟將自己的左腿齊膝斬斷。

朱佗見湯耀陵如此決絕,怔了一下,真元運轉也難免一滯。於是半空中的木塔也隨之微微晃了一晃。

就在木塔微晃之際,湯耀陵不顧傷痛,一掌擊向木塔。

朱佗似是對木塔頗有信心,不僅沒有收起木塔,反而催動木塔撞了上去。

一個是蓄意攻擊木塔,一個是有心教訓對手,人塔如流星般撞在了一起。

吃虧的是湯耀陵。他被木塔撞得橫飛出十餘丈。

木塔沒有任何損傷,隻是底部的藤蔓被湯耀陵的掌風激得有些向北飄揚。這些幾乎沒有人在乎。

湯耀陵跌落在冰麵上,嘴角上溢出了鮮血,顯然受傷非輕。

奇怪的是,他並沒有一丁點挫敗的情緒,反而盯著那些飄拂的藤蔓,流露出如釋重負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