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飛瓊“霍”地站起身來,拔出腰間短劍,警惕地向四周打量。
佟國梁依舊彎腰采著草藥,見師侄如臨大敵的樣子,嗬嗬笑道:“左右不過是爭些珍稀藥材罷了,六陽草這種大路貨他們是不會爭的。若真是來爭,一般的生蓮修士還真不一定唬得住我這把老骨頭。”
這個中年修士雖然隻是生蓮五層,但因丹藥的多年滋養,底子極厚,真元較一般的生蓮五層深厚不少。再加上曾以大量的丹藥換取了不少中等宗門的功法,佟國梁與人爭鬥的手段也不算少。
聽到師叔這樣說,謝飛瓊稍稍鬆了一口氣。
就在此時,她看見兩道亮光閃起,一道在她身前,一道在佟國梁身下。
這兩道亮光都是一種狹長的刀帶出的光。
她聽到驚呼聲後站了起來,所以身前的這把刀自她腳前的地下透出,斜著刺向她的小腹。而佟國梁正在彎著腰采藥,所以他腳前的地下透出的那把刀自下而上直刺向他的胸膛。
作為一個小宗門的重要人物,佟國梁在修真界和俗世行走的經驗都很豐富,遇到過的危機也很多。能活到今天,說明他應對這種危機的能力還是不錯的。
實際上,他看到亮光的時間比謝飛瓊還早了那麼一點點,因為他在彎著腰采藥,眼睛也就一直向著地麵。亮光剛剛從地麵上出現的那一刹那,他就看到了,而且作出了最正確的反應——站起身來。
但是那把像毒蛇一樣從地下竄出的刀實在太快,距他的胸膛又實在太近,終究還是深深刺入了他的胸膛。
隻不過,在刀尖從他後背上露出之前,他還是用盡最後一絲真元將手中的六陽草種子灑向了謝飛瓊的身前。
謝飛瓊的反應雖然稍慢,但距身前的這把刀也稍遠了一些,再加上佟國梁撒出的那把種子的撞擊,這把刀僅僅在她的大腿上留下了一道不算太深的血痕,然後又縮回了地下。
躲過致命一擊後,謝飛瓊揮劍刺向地下。
既然凶器從地下刺來,凶手自然就在地下。
按照常理,這一劍就算刺不死那個該死的凶手,也應該會讓他重傷。
然而,已經倒在地上的佟國梁卻喊了一聲“快逃!”
謝飛瓊知道,這個已經奄奄一息的師叔雖然平時有些貪婪,但那些貪婪都是為了能給宗門帶來利益。在本質上,這個師叔不僅忠誠宗門、關愛晚輩,而且精幹練達。
在宗門裏,隻要他堅持的事情,任何人都不會違拗,連掌院都不例外。
這一點,已經深入了芍香院每個人的骨髓。
因此,佟國梁喊出“快逃”兩個字之後,謝飛瓊沒有思考為什麼,就毫不猶豫地收住了手中短劍,轉身向藥圃外奔去。
正是這種毫不猶豫救了芍香院的年輕女修士。謝飛瓊沒有看到,此時那把劃傷她大腿的長刀再次從地下刺了出來,刺的正是她方才所站的地方。
而在佟國梁倒下的地方,一個手持長刀、全身裹在深藍色衣服裏的人像是幽靈一樣從地下鑽了出來,略一打量四周,便向另一個地塊去了。接著,另一個手持長刀的藍衣人也像幽靈一樣,從謝飛瓊受傷之處的地下鑽了出,向芍香院的年輕女修士追來。
到了藥圃前,顧奇珍發現這個藥圃太大,而方才聽到驚呼時又相距太遠,此時實在難以確定發出驚呼的具體所在。
見顧奇珍、朱佗等人均是束手無策,白毓明道:“藥圃太大,不如分頭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