艙門被打開,先前那個被京商說是管家小妾的年輕女子走了進來,俏聲道:“蝶美見過晁先生。不知先生怎麼看出我是美穠堂弟子的?”
晁衡道:“方才你去而複返,一直守在艙房門口,雖然氣息掩飾得很好,可身上濃烈的香味卻怎麼也掩飾不了。你們有備而來而不直接出手,十有八九要用毒。據說京商做事一向謹慎,找人幫忙都是找這個行當最頂尖的人。在海外若論用毒,還有哪個宗門能與美穠堂相比?”
蝶美讚歎道:“海外修士都說先生不僅修為深厚,智計更是了得。今日一見,果然不凡。不過,我並沒有在飯菜裏下毒,而是在酒裏放了一些壇蘭粉。壇蘭粉本沒有毒,反而會使酒顯得更為醇厚,但是加上我身上使用的離香,會讓你的真元運轉的很慢。”
京商笑道:“蝶美姑娘豈會不知自己身上香味濃烈。她故意讓你聞到,就是想讓你多吸入一些離香,讓真元運轉得更慢一些。”
真元運轉得慢,就不能久戰。若是不能速勝,再不能久戰,就隻有敗亡一個結局。
晁衡一聲歎息,向京商道:“實在想不到你們會下此毒手,實在想不到你們會勾結外人戕害同門。”
京商麵無表情地道:“你們也實在想不到我們最終一定會征服整個大陸,為海外修士爭得一片更廣闊的天空。”
“可是你們也想不到,我一見到這位蝶美姑娘,就起了戒心,因此在聞到她身上香氣的時候,即刻屏住了呼吸。”晁衡道:“所以,我吸的離香並不多。”
京商笑道:“就算你一點兒離香沒吸進去又如何?蝶美姑娘是生蓮修士,而我也剛巧在上個月成功生蓮。我們兩個生蓮修士對付你一個生蓮修士,還怕你不成。”
“你成功生蓮都沒告知宗門,看來是處心積慮。”
“不錯,若是讓你知道我成功生蓮,想必戒心更重,這壇酒你都不一定會喝。”
話已至此,多說無益。
既然都不想再多說,便開始動手。
最先出手的是晁衡,他情知自己身中奇毒,又以一敵二,所以搶先出手,一刀斬向蝶美。
蝶美也是生蓮修士,而且比京商生蓮要早得多,但她身為美穠堂修士,必定要花費很多時間修習用毒,用於正麵對敵的本事倒不見得會比京商高到哪兒去。再者,留著八字胡的柳生宗修士最是在意宗門的獨立,對她悍然插手柳生宗內部糾紛很是惱火,決心先將她擊殺。
這一刀極快,快得蝶美連光影都沒看到,隻感覺到一股涼意彌漫了過來。
蝶美畢竟是生蓮修士,形勢危急之下,雙手各執一條絲帕,分別護住了胸膛和頸項。
京商知道這名為“秋意近”的一刀,是宗門這代弟子最強者的最強一刀。
秋意已近,天氣漸涼,如何躲避?
京商也知道僅憑蝶美的兩條絲帕是擋不住這一刀的。
所以,他一劍刺向晁衡的胸膛。
這一劍也很快,但遠不及晁衡的刀快。
也許,這就是生蓮一層和生蓮巔峰的差距所在。
差距雖大,這一劍還是足以能夠刺傷晁衡——如果他躲不開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