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柳生宗之後,顧奇珍按照晁衡的建議,仍裝作啞巴,讓宮家姐弟對外宣稱他是宮藏的大哥。
反正京商已死,晁衡不會說出來,也沒人知道其中真假。
事情的進展果然如晁衡所說,隻要過了最初一兩天,接下來就沒人會懷疑。
想到晁衡抱著蝶美的屍體當眾跳入大海的畫麵,顧奇珍不由得愈加佩服這個既智計百出又能委曲求全的人,覺得他不願跟京商這些人站在一邊真是大陸的幸運,否則以他的能力不知將來能給大陸帶來多少損失。
在柳生宗的日子跟在船上一樣,對別人來說很無聊,對顧奇珍來說卻很難得。除了宮瑾、宮藏姐弟倆每天會喊他一起吃飯外,其他的時間要麼是一個人在房間裏修煉,要麼是出去打探消息。
顧奇珍用著啞巴的身份,不能開口說話,即便打探消息也沒什麼風險,聽到什麼就記住,聽不到什麼也沒損失。唯一的缺憾就是太慢,眼看一個月已經過去了,隻聽到柳生宗的宗主楊觀毅突然暴病身亡,宗主之位由長老董穎基接替。
“要想在離開柳生宗之前打探到晁衡所需的消息,看來不冒點兒險是不行了。”大陸青年修士暗自拿定了主意。
接下來的時間,顧奇珍開始四處溜達。
作為柳生宗的嘉賓,他、宮瑾以及其他幾位弟子的家長都住在一個幽靜或者說偏僻的迎賓館裏。
除了他們這些新弟子的家人之外,這座位於山峰上的迎賓館裏並沒有其他嘉賓,隻有一個執事和兩個雜役。
最初的一段日子,那個執事還每天關注著這幾個嘉賓的行蹤,到了此時,可能是覺得宗門內部已經平靜、這些人也都很本分,就很少露麵了。
而這些新弟子的家人在這兒待了一個多月,孩子因為修煉的緣故白天又很少在身邊,也都靜極思動,經常走下山峰閑逛。
顧奇珍和宮瑾一起,跟著新弟子的家人閑逛了幾日後,見沒人過問,便有意拉著他們不斷擴大閑逛的範圍。宮瑾她們出於關心子弟的考慮,更是常常向一些執事、雜役詢問一些柳生宗的規矩、人物和最近發生的大事。即便如此,也沒有引起懷疑。
他們當然不知道,在柳生宗的很多人眼中,他們已經是快要死的人了。對於快要死的人,人們也往往不太有戒心。
就這樣閑逛了大半個月,除了一些大修士的靜修之地外,他們幾乎踏遍了後山的每一座山峰和每一條山穀。最重要的是,顧奇珍在一次閑逛中遠遠地看到了一塊刻有“禁地”之類字樣的石碑。
當他們試著靠近這塊石碑時,即刻有柳生宗的執事站出來阻攔,比那些大修士靜修之地的戒備還要森嚴。
這個禁地是晁衡在船上時特別提到的地方。當時留著八字胡的柳生宗修士還叮囑顧奇珍若是萬一在柳生宗遇到凶險,可以進入禁地的最深處避難。
無論是第一次聽晁衡提到這個禁地的時候,還是自己親眼看到禁地的時候,顧奇珍都沒太放在心上。因為在第一次聽到這個禁地的時候,他並不覺得打探晁衡需要的信息有多難;而眼下,在跟著新弟子的家長們閑逛了這麼多地方、詢問過這麼多人之後,他已經清楚地了解到了晁衡所需要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