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破青森殿年輕修士結成的陣法,並不等於能夠安然無恙。雖然身後的追擊者稍微遲滯了一下,前方卻又出現了一批人。
這批人很多,約莫有三四十個人,手裏清一色地持著盾牌,而且沒有其他的法器。
在修真界,盾牌是一種罕見的法器。
對俗世的軍隊來說,盾牌是非常好的防禦性器具。無論是飛射的弓箭還是投擲的槍矛,遇到盾牌之後,要麼被擋住,要麼傷害銳減。即便如此,一支軍隊也不會給所有將士隻裝備盾牌,除非他們的將軍根本就不想贏下戰爭。
至於修士,更沒有使用盾牌的必要——遇上比自己強很多的修士,一般的盾牌也就跟一個鍋蓋子差不多,該防不住的照樣防不住;遇上跟自己差不多,甚至比自己弱的對手,除非對方拿著璿天劍那樣鋒銳的法器,光憑身體的強悍就已經足夠了。
剛剛出現在顧奇珍麵前的這一批修士,除了盾牌之外不帶其他任何法器,說明青森殿並不指望他們擊敗大陸青年修士,而隻是希望他們逼得那挾帶著風雨意味的一槍第四次刺出。
立於不勝之地的人其實是很難打敗的。就像下棋,一個人在一心一意防守的時候,很難摧枯拉朽地擊敗他。
當顧奇珍看到麵前這些修士手中隻有盾牌時,就知道無論是隻得了白宗主幾分神似的驚雷劍,還是璿天宗的其他什麼功法,都不可能很快地衝破他們的防線。
所以,他不得不第四次使出“風雨”。
青森殿的修士都知道,這些手持盾牌的同門絕對擋不住大陸青年修士最強的那一招。但在顧奇珍手中的卷軸挾帶著風雨交加的意味籠罩向一麵麵盾牌的時候,很多青森殿的修士卻像洞房花燭夜的新郎倌一樣,充滿了期待。
最多刺出四槍。四槍之後,連一個最普通的生蓮修士都有可能贏他。
他們都相信大長老的判斷。
因此,沒有人在乎這些手持盾牌的同門會在第四槍之下的傷亡如何——除了他們自己。
似乎,為了擒住這個大陸青年修士,青森殿可以付出任何代價。
不過,大陸青年修士不知是準備不足,還是真元不濟,第四槍的威勢顯然比前麵三槍小得多。
正因為如此,大陸青年修士雖然隨著這一槍衝破了麵前的最後一道防線,手持盾牌的修士當中倒沒有人受到特別嚴重的傷。
也正因為如此,包括在遠處高峰上觀戰的班天光在內,有幾名青森殿的大人物都皺起了眉頭。
“你是否認為顧奇珍一定是真元不濟了?”青森殿大長老突然問道。
他身後的中年人並未因方才受到了責備而掩飾自己真實的想法,聽到大長老問話後,既恭敬又坦率地道:“是。我是這樣想的。”
“這就是你的長處——敢說實話。雖然在眼光上還稍欠火候,但在敢說實話上,沒人及得上你。我們青森殿固然需要長老有眼光,更需要長老敢說實話。”班天光又將話題轉到那邊的戰場上,解釋道:“這一槍的勉強太過明顯,若非如此,我一定堅持以前的判斷——他最多隻能刺出四槍。可是,我開始有些擔心這會不會是他故意示弱,而留著力氣準備刺出第五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