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朝說話的人看去。
說話的這個人很年輕,也很清秀,唯一不足的就是眉宇間有一股倨傲之氣。
很多人都認得,說話的這個年輕人是璿天宗的弟子,也是璿天宗來訪修士之中唯一不受歡迎的人。
這個年輕人並不是一個人。
他不是一個前來。
在他的身邊還有兩三個人。
更重要的是,在他的前麵還有一個劍眉星目、風神如玉的年輕人。
很多人也都認得,這個年輕人叫白毓明,也是璿天宗的弟子,卻是非常受碧潮閣修士歡迎的人。
閣老康身後的人群讓開了一條道路,讓白毓明等璿天宗修士走過來。
“薑師弟不得無禮!”白毓明回頭嗬斥了方才說話的璿天宗弟子之後,走到閣老康身後半步的地方,朝著閣老秀所在的大船朗聲道:“閣老,顧奇珍是我們璿天宗的人。無論如何,還請閣老將其交給我們帶回宗門。璿天宗必將有所回報。”
顧奇珍聞言,冷笑道:“我還是你們璿天宗的人嗎?當初在攬玉山斷崖之上對我出手之時,就已經不是了。”
那個被白毓明嗬斥的璿天宗薑姓弟子道:“白師兄說你是璿天宗弟子是想給你留幾分顏麵。直說了,你是璿天宗的叛徒,必須捉拿回去接受處置!”
碧潮閣的紛爭轉眼變成了璿天宗的內部事務,不少在場的人都鬆了口氣。畢竟,閣老秀既足智多謀又為人謙和,這些年來為宗門立了不少功,也幫了不少人,還結交了不少大修士。能夠不失去這樣的宗門領袖,那是最好的事。
閣老秀卻不想就此置身事外。
“顧奇珍的事情一言難盡,絕不是大家想象的那樣。”他看了看手中的兩根蓍草,又道:“不過,璿天宗有一位老人家已經了解到其中的原委,知道他是清白的。因此,他並不是璿天宗的叛徒,而是我的貴賓。”
很多人都注意到,閣老秀雖然語氣很客氣,卻沒有稱璿天宗為貴宗,也沒有自稱為在下,更沒有說那位老人家是誰。
不過,這些在此時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顧奇珍既然不是璿天宗的叛徒,白毓明就無權抓他回去;顧奇珍既然是閣老秀的貴賓,對他無禮就是不給閣老秀麵子。
璿天宗的修士還有什麼理由再糾纏這件事情?
白毓明似乎對這種局麵早有意料。他微微一笑,道:“閣老如此說,毓明自然沒理由不相信。隻是毓明奉宗門之命,無論如何都要將顧奇珍帶回去。請相信,敝宗會公正處置此事。”
即使是顧奇珍,也不得不承認,白毓明這番話說得很漂亮。這番話既沒有表露對閣老秀的不滿,又重申了自己必須要帶走顧奇珍的態度,而且承諾會公平處置,用的了很多人的理解和認可。至於顧奇珍在回璿天宗的路上或回到璿天宗之後,是暴病身亡,還是畏罪自殺,此時是沒有幾個人在乎的。
可是,閣老秀在乎。
“我將他從海外接回來,就要維護他的周全,包括他的尊嚴和自由不受到侵害。”年輕的閣老平和而堅定地道:“因此,任何人對他做任何事,都必須是他心甘情願的。”
這番話出口之後,一片嘩然。
早在去年的冬天,在攬玉山的斷崖前,顧奇珍就已經被璿天宗的丹藥堂長老陸明遠認定為魔宗的細作。當時眾目睽睽,事後天下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