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奇珍笑了。
他笑得有些癲狂。
將一個半步混宇修士逼得放下架子跟自己對等廝殺,半步混宇修士連麵子都不要也不肯放過自己——這些感覺交織在一起,讓平日一直努力控製自己情緒的璿天宗棄徒百感交集。
“好吧!既然你不肯放過我,我就奉陪到底!”顧奇珍一念及此,手中百善圖高高掄起,砸向老僧的頭頂,而置掄向自己的降魔杵於不顧。
老僧手中降魔杵的威力,莫說生蓮修士,即便與老僧同樣的半步混宇修士也不敢硬接。
璿天宗棄徒手中的百善圖,明顯是比降魔杵更為強大的法器,即便是老僧,若是被砸中要害,也難保活命。
璿天宗棄徒分明是想拚個兩敗俱傷。
這一手完全出乎枯瘦老僧的預料。
他既想不到這個看起來文靜到有些靦腆的青年修士竟敢這麼激烈,也不想讓這個青年修士死在自己手裏,更不想自己死在這個生蓮修士手裏。
但兩人之間的距離實在太近,出手又都實在太快,變招已是不及。
在這種情形下,世上能阻止這兩個人同歸於盡的人雖然不多,倒也不是沒有。隻不過,這屈指可數的幾個人之中並無一人在場。
看起來,聖光寺的半步混宇修士將要與璿天宗的棄徒一起隕落在這裏了。
人不在場,有物品在。
二人生死危亡之際,一直站在顧奇珍身後的閣老秀扔出了兩根蓍草。
兩根細且輕的蓍草飛得卻極快,比百善圖和降魔杵都要快。
於是,在聖光寺的半步混宇修士和年輕的璿天宗棄徒即將離開這個世界的之際,兩根不起眼的蓍草分別擋在了兩件強大的法器之前。
隨著不算響亮的兩聲碰撞,兩根蓍草被兩件強大的法器砸成了粉末,然後消失在了風中。
隨後,兩件法器像被抽空了力量一樣,無力地垂了下來。
老僧愣了,因為他察覺到了那兩根蓍草蘊含著的強大力量,也猜到了它們的主人是誰。
他不明白,那個地位極高的老人為何要庇護這個很可能要給整個大陸修真界帶來滅頂之災的禍胎。
顧奇珍也不明白。
他不明白閣老秀為何要阻止百善圖砸向老僧。
這個半步混宇修士是對手的最強者,若是擊殺或重創了他,在場的其他修士就不太難對付了,最起碼逃跑是不成問題的。
此時,閣老秀的出手雖然救了自己,但也救了老僧,局勢依然不利。
閣老秀像是明白顧奇珍的心思,低聲道:“對付入侵者。”
年輕的生蓮修士心頭一震,暗道:“是了。我隻想著眼前的局麵,卻未想到那些一心侵吞大陸的海外修士不久就要殺將過來。這個飛了老僧雖是不太講理,但對付海外修士卻是一份極強的戰力,的確不應折損。”
想到這裏,他暗暗定下了接下來的打算。
於是,璿天宗棄徒右手一抖,將百善圖重新卷成一根卷軸,然後刺向了枯瘦老僧。
很多人都知道這一次,也都期待這一刺在此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