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他!”當看到這位不請自來的酒客後,璿天宗的棄徒笑了。
東廂房裏,箕坐在地上的破棉襖赤腳大漢放下手中的酒壇,笑問中原少年修士:“守著這麼多五糧燒都不喝,打算戒酒啊?”
中原少年修士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道:“不敢說能戒掉。隻是來到這兒第一天就喝醉了,接下來的一二十天是怎麼也不敢再喝了。這些天雖然又有點兒想喝,也隻得忍著。”
赤腳大漢又問:“還能忍多久?”
“怎麼也得忍到打贏跟海外的那場大戰之後吧。”中原少年修士認真地道。
“好小子,有誌氣!”赤腳大漢笑道:“到時候我請你喝個痛快!”
察覺了那塊小鐵牌的異常堅硬之後,中原少年修士已經明白赤腳大漢絕非普通的俗世中沒落子弟;此時在這座小院看到他,愈發認定眼前這個不修邊幅的大漢必是明月教的大人物。若非從明月教弟子口中得知藍天豪是個老頭子,幾乎就要懷疑赤腳大漢就是明月教教主本人了。
既然對方是明月教的大人物,又跟自己算是有些交情,中原少年修士想乘機請教幾個問題。
“即將到來的大陸與海外一戰,您認為哪一方會取勝?”這是中原少年修士的第一個問題。
赤腳大漢想也不想,就答道:“既是海外主動開戰,他們的準備肯定很充分,若是沒有意外發生的話,大陸要贏這一戰會很難。退一步說,即便大陸能贏,也會有很多大陸修士看不到那一天的到來。”
不管是說大陸贏這一戰很難,還是說活著看到大陸贏下這一戰很難,都說明赤腳大漢對這一戰並不樂觀。
中原少年修士原本也想到這一戰大陸不會太順利,卻想不到赤腳大漢竟會如此不看好大陸一方。
再一想,也是——三百年前那場大戰大陸是艱難取勝。今天,海外勵精圖治了三百年,不知又準備了多少底牌,而大陸三百年間卻是紛擾不斷,此消彼漲,戰事定會更加艱難。
中原少年修士雖沒有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覺悟,但是想到自己的親朋好友將要在戰火中或痛苦掙紮,或廝殺奮戰,甚至失去生命或失去自由和尊嚴,還是難免黯然。
赤腳大漢看出了中原少年修士的低落,安慰道:“若是能夠撐過前麵最凶的那幾波攻擊,就不至脆敗;不脆敗,就能相持;相持下去,以大陸的幅員和底蘊,就會有很大的勝算。更何況,你們這一代的人才,無論是人數,還是修為進境,都不是我們這一代,包括以前那麼多代能比的。也許,隻有輕梅祖師、文成公他們那一代能跟你們這一代相提並論。”
在璿天宗之內,由白毓明領銜、林烈和顏若雲等人為中堅、顧奇珍後來居上的這一代年輕弟子,就被認為遠超上一代。此時,赤腳大漢更是將整個大陸的這一代年輕弟子推到了不低於輕梅祖師、文成公那一代修士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