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道友,先前多有得罪,還望海涵!”海罡峰向大鼻子修士躬身一揖。
畢姓大修士坦然受了這一揖之後,道:“我站在這邊,是不想看到這個還算不錯的顧姓小子就這麼死了,並不是覺著你姓海的好。想要我不計前嫌,可不是這一揖就能解決的!”
海罡峰哈哈大笑道:“若是咱們今天能不死,你說怎麼解決就怎麼解決!”
葛燃也道:“能活下去再說吧。”
“你們都不會死。”顧奇珍突然道:“因為,我跟你們並不熟。所以......”
“所以,我們應該眼睜睜地看著你無辜被殺?”葛燃問道。
顧奇珍沒有回答。
葛燃道:“我們若是眼睜睜地看著你無辜被殺,而違心地不去做些什麼,那就太窩囊了。”
海罡峰道:“不錯!若是窩窩囊囊地活著,莫說隻能多活幾十上百年,就算能永生,能飛升,又有什麼意思?”
“是沒意思。”大鼻子修士也咕噥了一聲。
“看來無論我說什麼,都不會有用了。”顧奇珍無奈地道。
“所以你就不要再說了。”海罡峰道:“隻要記住,永遠別斷掉天下宗門的傳承就成。”
顧奇珍點了點頭,道:“記住了。”
看著應讖少年認真且誠懇的神情,有些已經準備出手的大修士都有些動容——若是他真的能記住,又何必趕盡殺絕?
僧人卻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道:“天意難違。別看他眼下話說得真誠,真到了那個時候,難道還能真的違背天意不成?”
應讖少年很沒來由地笑了,道:“看來發誓也不管用?”
僧人也笑了,道:“發誓若是管用,世間又拿來那麼多食言而肥的人?”
“看來我不死,你們是不會罷手的。”應讖少年依舊笑著,說道。
“是的。”僧人歎了口氣,答道。
黑虎般的剽悍少年與往日一樣,坐在那塊大青石上,一邊喝酒,一邊歎氣。
清秀少年也與往日一樣,一邊說些不打緊的話,一邊遙望著西方的天空。
與往日不一樣的是,他們腳下的小草開始萌芽了,從遠處望去已經有了一抹綠意。
春天來了,可那人還沒到。
想到此處,剽悍少年有些不悅。
不巧,清秀少年又在說:“他一定會回來的。即使不是今天,也會是將來的某一天。”
剽悍少年怒了,喝道:“閉嘴!天天說這些,有個鳥用啊!”
清秀少年怔了怔之後,像是被對方徹底激怒了,一反往日的沉穩,回懟道:“我這不是在寬慰你嘛!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你罵誰是狗?”剽悍少年霍地站起,將手中的酒壇扔到地上,摔了個粉碎。
“你憑什麼讓我閉嘴?”清秀少年也站起身來,怒目相對。
兩個被視為璿天宗這一代傑出弟子的少年像俗世的市井無賴一樣吵了起來。
不遠處,有幾個人皺起了眉頭,似乎有些不滿;也有幾個人冷笑了起來,似乎覺得兩個少年的演技太過拙劣。
當兩名璿天宗傑出弟子的爭吵越來越激烈、終於動起手來的時候,不遠處那些人沉不住氣了,準備出麵製止。
他們來到兩名少年身邊,為首的中年修士喝道:“住手!”
兩名少年正打得過癮,如何肯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