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之後,千萬柄利劍與無數的金銀銅鐵都落到了地上。
當然,插在那些大修士四肢上的利劍並沒有掉落。
對這些大修士們來說,四肢的創傷隻要修養一段時光便能痊愈。隻是,今天他們無論如何都無法再對滿身血汙的少年出手了。
於是,千杯少酒樓乃至整個太平大街都清淨了。
滿身血汙的少年仍很虛弱,無法大聲說話,便向身背大箱子的英俊少年與身著黃衣的俏麗女子招了招手,然後指了指勉強還能站立的老車夫。
招手是向兩位朋友打招呼,指向老車夫是拜托那兩位朋友照顧好那位老人家。
身背大箱子的少年似乎不想就此置身事外,抬腳要往千杯少酒樓方向走去,卻被黃衣少女一把扯住了衣袖。
“這已經不是咱們能插手的了。還是安頓好這位老人家,再去璿天宗找藍嵐商議怎麼辦吧。”黃衣少女指著老車夫道。
“那就按你說的吧。”身背大箱子的少年對黃衣少女當然是欣然從命。
見身背大箱子的少年與黃衣少女攙扶著老車夫登上馬車,然後驅車而去,滿身血汙的少年轉回頭來,打算進入千杯少酒樓。
然而,一直攙扶著他的店小二卻彎下腰來,將他放在地上,徑直走回了酒樓。
失去了攙扶,滿身血汙的少年再次倒在了地上。
那些像刺蝟一樣四肢插著利劍的大修士,還有圍觀的人們盡皆愕然——先前冒死攙扶死狗一樣的少年,此時丟下眨眼間擊敗十幾名大修士的少年,找死也不待這麼找的啊!
隻有千杯少酒樓的老掌櫃知道,年輕店小二的做法與他父親和哥哥的死有關。當年,父親和哥哥一起慘死在一個蠻橫修士的手下,結實從此以後對天下修士都心懷芥蒂,前年秋天還在酒樓之前拒不向璿天宗的幾位修士下跪,如今又在看出滿身血汙的少年是修士之後不再理會。
今天結實若是從一開始便對這些修士們的神仙打架不聞不問也就罷了。隻是如今既然因攙扶這個滿身血汙的少年修士而開罪了另一方的修士,便萬萬不能再得罪這位少年修士,否則無論哪一方與他計較,都是吃不了兜著走。
飽經世故的老掌櫃暗歎一聲,站起身來,跑到酒樓門前,攙扶起滿身血汙的少年,走向酒樓。
結實在酒樓看到這一幕,氣得一跺腳,又從酒樓裏跑了出來。
不過,他剛出門口,便見老掌櫃將滿身血汙的少年往自己身邊一推,道:“還不趕快接過去,難道想讓我這把老骨頭散架呀。”
倔強的店小二雖然對天下的修士都心存不滿,卻不忍看見一個遍體鱗傷的少年摔倒在自己麵前,隻得伸手扶住。
老掌櫃不待結實說話,便催促道:“快!快扶他到酒樓裏去!”
那些與少年為敵的大修士都已無法再戰,也就是說暫時沒有人能傷害到滿身血汙的少年,而老掌櫃卻急著讓結實攙扶著少年進入酒樓,看起來很是多餘。
“就讓他躺在這兒吧,說不定很快就會有仙長來救他了。”結實冷笑道。
老掌櫃瞪了他一眼,道:“咱們酒樓來客人了,必須要扶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