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衣少女將百善圖卷起,緊緊地攥在手中,向清秀少年點頭示意之後,便站到了一旁。
清秀少年有些詫異——難道薛凝長老去而複返了麼?否則,哪裏還有既願意趟這個渾水,又能讓明月教教主掌上明珠恭候大駕的人呢?
轉念間,隻見一個身高與腰圍都接近尺的中年男子出現在街口。
中年男子極為肥大,每走一步都引得身上的那些肥肉不停地顫動,整個人就像是一座行走的肉山。
然而,這座肉山卻移動得很快,轉瞬之間便到了酒樓前。
看到肉山一般的中年漢子,麵對那些紅色彈丸都不曾皺一下眉頭的清秀少年似乎有些畏縮,不僅低下了頭,而且向後退了一小步。
反倒是藍衣少女落落大方地叫了一聲“馮師叔”。
肥大漢子先朝血色蓮台上的青年男女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然後朝藍衣女子笑道:“小丫頭挺快啊,我跑了一趟後山,反被你趕到前頭來了。”
藍衣少女蒼白的臉上泛起了一絲紅暈,低聲道:“人家這不是要他療傷嘛。”
“看看,還是馮師叔疼你這個小丫頭吧。請那位老人家出手相助,我可是費了不少力氣哦。這力出的,值不值兩壇五糧燒?”肥大漢子見藍衣少女有些抹不開麵子,便轉了話鋒。
“師叔開口,便是十壇五糧燒也不算什麼。”藍衣少女趁機展開百善圖,遞到肥大漢子麵前,道:“隻是,這些破損......”
“哈哈哈......對馮師叔奔波勞碌一點兒都不心疼,卻心疼那小子的一副書帖。”肥大漢子揶揄了兩句之後,見藍衣女子有些不好意思,話鋒一轉,道:“些許破損而已,不打緊,過些時候它自己便好了。”
得了肥大漢子這句話,藍衣女子展顏一笑,又將書帖卷起,攥緊。
肥大漢子突然板起臉來,問清秀少年:“樓裏那兩個小子怎麼樣了?”
清秀少年答道:“回馮長老,林烈衝了進去,方才還在與人廝殺。奇珍......到眼下還沒有動靜。”
“沒動靜,唔,這小子還真沉得住氣。”馮長老又橫了清秀少年一眼,道:“救援同門是件好事,用得著像你這樣羞羞答答的麼?等會兒隨我去樓裏看看那兩個小子!”
說罷,馮長老也不理會有些發懵的清秀少年,向碧眼修士道:“這位道友,千杯少酒樓是輕梅祖師家族的產業,還請各位看在敝宗麵上,就此罷手,以免毀了這座酒樓。”
碧眼修士一愣,問道:“不是說酒樓是薛凝長老家族的麼,怎麼又成了輕梅公家族的?難道......”
“不錯,輕梅祖師便是薛師妹的小叔祖。因此,請你們莫要動這座酒樓裏的人,也莫要動這座酒樓裏的物。”馮長老朝大戍山的方向望了望,又道:“敝宗代宗主也是這個意思。”
碧眼修士歎了口氣,道:“既然這座酒樓是輕梅公家族的產業,又有那位老人家出手,我等原本不該再說什麼。隻是......此事關係到天下修真宗門的傳承,請恕我等不能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