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躍回到軍營之後,大刀闊斧地對勇營進行了一番人事和編製安排,又提拔了一些低級軍官和將領,讓自己的軍隊更加健康更加現代化。許多部門隻是設了一個空架子,甚至黃然的軍備處軍醫科隻有他一個醫生——還是個二把刀——而已。
但總歸是把架子給搭建好了,但架子搭好之後曹躍赫然發現現在兩千士兵滿足不了自己設想的編製。稍做考慮一番之後,他再一次在陝中各地征兵五百,湊足了兩千五百人的滿編。
當然,軍隊人數多了,不單單是軍餉,就是平日吃穿用的普通開銷也隨著大了,再加在他計劃之中的李寧與夏普林前往天津向德國的禮和洋行購買軍火,曹躍就需要更多的金錢了。
錢!錢!錢!
沒錢啊!
曹躍頭疼非常,他立即將常國良和王宇兩人叫來商議如何賺錢,快速賺錢大計,我現在就需要錢。
王宇倒是一臉輕鬆,喝了一口酒笑道:“將軍,您要是長期賺錢,介輔肯定有許多辦法,但是要是短期快速籌錢,我倒是有個不算好的辦法。”
“你且說來。”曹躍道。
王宇壞笑了一下,說:“練軍勇營保護的是整個陝西百姓,尤其是陝西的地主們,因為將軍剿匪,一個個都心安理得地當起了富家翁,有的甚至連鄉勇和民團都給解散了。何也?還不是將軍大軍駐紮在陝中讓陝中民心安定,刀客不再橫行嗎?總不能我們累死累活他們享福吧?他們也要拿出點意思意思吧?”
“所以你的意思是收取保護費?”曹躍反問。
王宇眼睛眯了起來,笑著說:“將軍,保護費這個詞——用的極準,將軍大才,能想到這個詞彙,屬下佩服,屬下更佩服將軍能想到手保護費的辦法。”
“滾逑!這缺德的辦法不是我想的,而是你想的。”曹躍瞟了他一眼道,“不過你的辦法雖然缺德,卻不失為一個能解當下燃眉之急的辦法。我們累死累活給他們帶來平安,他們卻連半分表示都沒有,的確是說不過去啊。隻是我們收取保護費了,各地官府怎麼辦?若是他們向朝廷彈劾起來……”
王宇冷笑道:“將軍,說實話,在陝中這片地界上,官府不如刀子好使,各地官府應該巴結你,而不是你去討好他們。大家都知道陝西多刀客,刀客多惡匪,萬一那個縣令被殺,一來咱們可以推卸給刀客,二來也可以推卸給甘民暴亂嘛。反正甘陝之亂由來已久,朝廷找人也找不到我們尚未成軍的勇營身上。”
曹躍哈哈大笑道:“不愧是毒士王宇,果真狠毒。”
王宇抹了一把冷汗,道:“將軍,誰給我起了這麼一個戳號,好不難聽。”
曹躍指著自己說道:“就是我了,哈哈哈。”他隨後又問常國良道:“介輔,你以為士紳地主家交多少保護費為好?”
常國良苦笑道:“將軍,屬下從軍之前隻會做生意,不會做道上的買賣,您為難屬下了。”
曹躍和王宇忍俊不禁,常國良又道:“但是每家每年二十兩銀子還是出得起的,整個陝中二十六個縣,地主至少四百個,一年下來八千兩銀子還是有的。”
“對,若是收十年的,八萬兩銀子就有了。”王宇在一旁繼續鼓噪說。
常國良苦著臉道:“鴻鸞兄,您這一張嘴絕對把人家嚇跑,豈不聞細水長流?做生意不能一棍子打死,我們的一棍子非打不死他們,等他們聯合起來反抗我等,我們便被士紳地主給合力打死了。”
曹躍道:“嗯,細水長流,是啊,我們做生意就該細水長流才是,你說的好,這每年八千兩銀子就足夠咱們的夥食開銷了。”
王宇眼睛一轉,壞主意再冒出來一個,說道:“將軍,屬下還有一個辦法。”
“你說。”
“陝西各地民團鄉勇甚多,然而名團武器五花八門,軍服裝備各異,不如您下一道命令,所有民團的武器和武器都要從勇營處購買,以便統一協調。同時鄉勇必須前往鹹陽石橋軍營接受勇營的訓練,若發生大戰,將軍一聲令下各地鄉勇必須到石橋軍營集合。等訓練完成之後,大人若要西征甘肅青海新疆,隻需您一聲令下,則可以召集數萬鄉勇,豈不妙哉?”王宇道。
曹躍吃驚地看著這個有些腎虛的王宇,為他的天馬行空想象力而折服,同時心裏也奇怪怎麼曆史上沒有王宇這個人,更沒有楊度對師兄的評價?但實際上曆史裏,王宇卻因為鬱鬱不得誌,再加上染上了髒病,加之喜歡飲酒加重了病情,在1897年年中的時候暴斃身亡——據說是馬上風死在女人肚皮上。
看來人在曆史的車輪下的確是非常渺小,一時候引領風騷,可能下一個十年人們都不會記得那人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