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同飲這杯酒,陳開天眼中淚光略有些閃爍,自己一窮二白,承蒙曹躍曹二哥的情,當上了把總,朝廷的九品官。當然了,這個九品官不像是正經八百朝廷科舉的九品官,軍職的九品遠低於文職的九品,可即便如此,陳開天將來家族開枝散葉,他的子孫後代也可以驕傲地說,俺祖宗可是堂堂九品官員。另外這院子,這房子,家裏的米麵綢緞,家裏的仆人傭人,都是曹躍送給自己的,這一輩子自己欠曹二哥太多人情了。昔日幾乎餓死的陳開天,如今在西安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能如此光宗耀祖,還不多虧了自己的好大哥曹二郎嗎?他激動地一飲而盡,大聲喊好起來。
曹躍又倒了一杯,大笑道:“兄弟們,曹百川今天高興,有點喧賓奪主了,小刀,你過來,給兄弟們說說。”
陳開天端起酒杯懂啊:“二哥(平日裏金玉貴讓大家隻說統領大人,極少情況說二哥),我今天大婚,特別高興。當年我靠吃著雪,一路走到潼關,身上窮的隻剩下一衣裳上一把刀。如今我擁有一切,全靠大家,全靠二哥。這杯酒,我敬我的兄弟們,我也敬曹二哥。”眾人同飲後,陳開天由倒滿了酒,獨對曹躍道:“二哥,這輩子做你兄弟,我死而無憾。”
曹躍大笑,道:“別談死不死,做我的兄弟,不用死。兄弟們,能活著,才能看到明天的光明。咱們兄弟幾個,李老大死了,二驢死了,你當我心是石頭做的嗎?我他娘的為他們心疼得成了八瓣。死?死個逑!你們誰要是死了,俺他娘的都受不了。”
“二哥,二哥你喝多了。”冉東忙道。
金玉貴也忙說:“統領大人,今天是小刀兄弟大喜的日子,我們不要說死不死的。”
曹躍道:“對,是小刀的大喜日子,不能說不吉利的話,咱們說好的,說好的一方麵。今天我在這兒作出承諾,兄弟們聽好了。”
眾人抬起頭看著他。
曹躍道:“我曹躍絕對不是我吃肉,你們能喝上粥,我喝酒,你們喝湯的人。我吃肉,你們跟我一起吃肉,我喝酒,你們跟我一起喝酒,我他娘的窮的吃棉花,你麼跟我一起吃棉花。有人是隻能同甘苦不能共富貴。我曹百川今天告訴大家,我是即能同甘也能共苦的兄弟。我知道你們表麵上叫我統領大人,都是金秀才跟你說的話,當然了,不管你們表麵上咋說。但是我要你們記住了,在我的心裏,你們就是我的兄弟。我也希望在你們心裏,我永遠是你你們的老大哥,曹二哥。中不?”
“中!”眾人激動道。
“中,就他娘的喝了這杯酒!”曹躍大叫道。
王宇小聲對常國良道:“介輔,若是你,你會如此?”
常國良搖頭道:“怕是隻有將軍才有如此情懷吧?隻是如此一來,以後這新軍怕是不好管理了。”
“錯。”王宇道,“別看將軍把兄弟之情掛在嘴邊,但是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他清楚的很。”他皺著眉頭說道:“我覺得將軍看問題長遠的很啊,他雖然沒讀過幾年正規學校,可是他好像是知道的比我們還多,想的更長久。將軍今天的話看似醉言,實則定有玄機。”
常國良笑道:“鴻鸞,你是想得太多吧?”
王宇搖頭道:“非也非也,我隻是參不透將軍為何要將這個話。”
“你看看大家。”常國良笑道,“有沒有人現在說,曹將軍不好的?”
王宇歎道:“正因為如此啊,將軍幾句話,幾句佯醉之言,便收買了人心啊。”
常國良大笑不已道:“將軍並非魯莽之輩,他真是文武雙全,隻是藏拙而已。”
王宇緩緩地說道:“半城飛沙狼煙起,金戈鐵馬誰天下,鐵騎兵臨踏九州,不負此生披華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