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大人見曹躍走了過來,紛紛起身施禮,曹躍搶先拱手施禮道:“末將在此向諸位大人請安了,諸位大人聊什麼這麼熱鬧,末將也想聽一聽了。”
“當然聊得是曹將軍你了。”王意之笑道。
曹躍謙虛道:“諸位大人莫不是在笑話末將吧?”
“哈哈哈……”具大人,魏風琛和王意之假笑起來,曹躍也陪著假笑起來,氣氛很是熱鬧。
“曹將軍來坐這裏,坐這裏。”王意之笑著讓出自己的座位說:“曹將軍國之棟梁立下大功,理應坐在上座。”
“對,對,對,功臣就該上座。”魏風琛附和道。
曹躍搖頭道:“綱常倫理,長幼有序,長者在前,豈容小子胡鬧上座?不能亂了綱常啊。”言罷搶著坐在尾座上,儼然一副乖寶寶的形象,眾人心說你這小子殺人如麻,裝什麼老實人,但紛紛誇耀曹躍起來。
具大人不懷好意地問道:“曹將軍,聽說安西府今年死了不少人?”
曹躍心知他什麼意思,無非就是說自己嗜殺,讓人將安西十九團拒不投降的叛軍家屬男丁全部殺死一。但是曹躍自己知道,他做的還不如左宗棠當年在甘肅和新疆做的過分,有些人不過就是沒事找事罷了,便直接問道:“具大人是否在說本次末將征討叛軍,造成了殺孽過重?”
眾人一陣尷尬,具大人忙岔開話題道:“曹將軍哪裏話,說笑了,說笑了,在下隻是好奇而已,酒桌子上說說無妨嘛。”
“對,無傷大雅嘛。”王意之笑道。
“曹將軍嚴重咧。”具大人道。
曹躍忽然笑了起來,笑得眾人莫名其妙,曹躍說道:“我知道,說說倒也無妨。這次西征的確是死了不少人,大概幾千人吧,安西府那地方也沒多少人,要是家裏有參加叛軍的就都殺了,估計整個安西府就沒人了。打仗嘛,就是如此,哪裏有不死人的?”眾人心中一笑,還幾千人,要是幾千人的死傷大家也不必談了,幾萬人都不止吧。眾人見曹躍不承認,知道他沒把殺伐當做功勞炫耀,倒是對他評價高了一些,最起碼曹躍不是那種********忘乎所以的人。
魏風琛拍馬屁道:“佩服佩服,曹將軍用兵如神,半年時間平定甘肅之亂,當真是再世孫武啊。”
曹躍裝傻道:“誰是孫武啊?他和趙子龍哪個厲害?”
陶模捋著胡子笑道:“你這小子,以後多多書。”
曹躍忙道:“是,大人。”然後嘿嘿一笑道:“我就愛聽大人訓我,大人訓我是護我,哪天大人不訓我了,我反倒護身不自在。”
陶模哈哈大笑,其餘人也賠笑起來,曹躍的話表明了他就是陶模的左膀右臂心腹之人,隻要曹躍有兵權,陶模就有保障。但眾人也能感覺的出來,一年前曹躍是陶模這棵大樹之下的一顆小樹苗,而一年之後小樹苗長大了,已經和陶模這棵大樹一般高了,將來曹躍勢必會比陶模這棵大樹還要高大,隻是不知道這顆樹苗究竟會長多高了。
眾人奉承了幾句陶模慧眼識珠,曹躍知恩圖報,而後陶模推脫自己累了要回去休息,曹躍忙說我扶著大人回去,眾人看出來這二人是有話要說,便一個個告辭。
曹躍攙扶陶模回到內堂休息,還給陶模打了洗臉水換了溫毛巾,陶模這才氣勢洶洶地說道:“曹百川啊曹百川,你離死不遠了!”
曹躍連忙跪了下來,說道:“還請大人救我。”
陶模坐定問道:“孟師爺的話都替我傳到了吧?”
曹躍道:“孟師爺將大人的意思都講給我聽了,屬下明白,還請大人相救。”
陶模道:“你啊你,如何還不遣散那多餘的甘軍?”
曹躍自然不能把自己的野心說出來,隻說:“大人,寧夏營和安息營將士若非招安,豈能老實下來?屬下將他們遣散容易,但這些勇卒怎麼生活?還不是再一次叛亂禍亂西北安寧?”
“你說的是有道理,可小人卻不這麼想。”陶模道,“這番朝廷召你入京恐非好事,隻是如今朝廷在山東戰敗,顏麵大失,所以你的平西之功才被人拿出來。但你要知道朝廷絕不容許你此番行為,過幾年後必定然有你的麻煩。”陶模的意思是,這天下畢竟是愛新覺羅家的天下,你的做法讓愛新覺羅家感到不安了。
曹躍道:“既然大人明說,應是想好對策,曹躍願意聽大人一切。”
陶模點了點頭,道:“我卻是前後思想,隻有兩條路可走,一是示弱,二是示強。所謂示弱便是選擇隱忍退讓,自己主動請辭或者稱病請辭,將軍權交還給朝廷,安了朝廷的心。再者你已經接受了抬籍,更是讓太後放下心來。示弱雖然看起來軟弱,但古往今來卻有用的緊,許多古人便是示人以弱,最終厚積薄發而成為一代名人。百川你此時示弱並非軟弱,乃是一種隱忍,所謂梅花香自苦寒來,寶劍鋒從利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