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頭內心糾結了半天,腦海之中想到了許多曆史上的英雄人物,戲文裏這些英雄人物無不是以一當十以一敵百的好漢,可現實中自己的性格有一些懦弱膽小,表麵上吳大頭身強力壯還有做土匪胡子的朋友,在村子裏好像是很厲害一樣,但他的內心裏卻沒有那個果敢決絕,甚至不如酸秀才在某一些時候那麼有大義。他歎了口氣,隨便走到街頭,讓刺骨的寒風吹了吹自己,希望用自虐的方式讓自己勇敢一些。
吳大頭此時卻看到自己心儀的姑娘黃家小妹和她的小姐妹二丫爬著木頭幛子向外看呢。(幛子:東北的籬笆俗稱,早年因為防止東北的野獸,如山貓、野狼和老虎等大型野獸,一般修的非常高大堅固,東北老人稱之為幛子,解放之後東北大型野獸基本被吃幹淨了,幛子變得與南方的籬笆一樣僅僅是裝飾品了,而磚石出現之後,磚石結構的圍牆也取代了幛子的作用。)
“嘿,看啥呢二丫?”他故意衝黃家小妹旁邊的一個姑娘說道,他不敢和黃家小妹說話,隻能用這種迂回的辦法來找話。
“大頭啊,你可老實死了。”臉上掛著高原紅的二丫嘿嘿一笑道。
“嘎哈啊?諷刺我唄?”吳大頭氣道。
二丫嗑著瓜子說:“可不敢,可不敢,你可是吳大娘手裏的獨苗苗,金貴著呢,我們沒看你,我們看大英雄呢。”
“啥大英雄啊,我也看看。”吳大頭說道。
“喏,你爬上來看看。”二丫衝黃家小妹笑道。
吳大頭爬到旁邊的木頭幛子上,便看到兩個人穿著棉甲拎著長刀騎著高頭大馬招搖過市,遠遠地看到居然是旗人索氏二兄弟,不由得說道:“那不是旗人索氏二兄弟嗎?”
“嗯呢唄。”二丫說,“你看,威風不,爺們不?”
吳大頭嘿嘿一笑道:“爺們,夠爺們。”
二丫道:“告訴你啊,俺小紅姐將來就嫁這種爺們,我聽說索家準備跟俺小紅姐家提親呢,就是不知道是索老大還是索老二了。”她轉頭問黃小紅道:“小紅姐,你說你更喜歡哪一個?”
“小屁孩,滾蛋。”黃小紅笑道。
吳大頭心中一痛,仿佛遭了一錘一樣,他喜歡黃家小妹小紅,可惜的是吳大頭的爹和黃小紅的爹早些年鬧了矛盾,兩家老死不不相往來,他雖然喜歡黃小紅,然而他爹和黃家人絕不會同意。如今聽說黃小紅要嫁給索家二兄弟之一,哪裏不難過至極,所幸他跳下幛子,頭也不回地往家裏走去了。一麵走,吳大頭心中一麵想著:“他娘的,現在連旗人都不怕死了,俺咋還怕死呢。老毛子多欺負人呢,現在有軍隊了,俺害怕他們?小紅……唉,小紅都要嫁給別人了,俺……俺還在這兒幹啥?走!****娘老毛子去!要是死在戰場上,就死那吧,俺也不想活了。”
想到這裏,吳大頭進了院子來到馬圈裏,給戰馬套好了馬鞍鋪上馬墊子,回到屋裏穿戴好了棉服皮褲,又把鍘刀給卸了下來,抗在肩膀上,牽著馬出了門。一出大門見到瘸腿的趙大爺直愣愣地看著他,吳大頭說道:“趙大爺,俺去打老毛子了,過些天俺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