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下來,熱情開朗的莫離已經跟季家的傭人們打成了一片,一點點的也從他們口中得知,季家人丁單薄,季老爺季夫人早年便過世了,平時住的就季老太爺和季修陽兩個人,季修陽還有個姐姐,人在法國,很少回來,至於那個蘇珊,他們卻不太清楚來曆,說住在季家有好幾年了,是個模特兒,季修陽很縱容她,可她卻不是季修陽的女朋友!
知道蘇珊不是季修陽的女朋友,莫離心中沒來由的高興,老太爺午睡了,其他人都在忙著自己的事情,莫離除了伺候老太爺,是不用做別的什麼活兒的,卻還是搶了傭人阿香的活兒,在客廳一邊擦著桌子,一邊輕輕哼起了小曲兒:“啦啦啦,啦啦啦,我是賣報的小行家……”
“嗬,真是……真拿自己不當外人了,不過是個下人而已,得意什麼?”
蘇珊濃妝豔抹地從外麵進來,一見莫離便開始冷嘲熱諷,七寸的細高跟踩在地板上“嗑嗒嗑嗒……”
“蘇小姐,麻煩你輕點兒,爺爺睡了!”莫離本不願意搭理了,可她的動靜實在是大。
“啊呦,珊珊,這季家的傭人現在都這麼厲害了嗎?隨隨便便都敢跟你回嘴!”
來人的話驚得莫離渾身一顫,這聲音……
“姨媽,你是不知道,這丫頭也不曉得給爺爺灌了什麼迷湯,把爺爺哄得團團轉,供她和兩個小的吃住不算,還送那兩個小的去了幼兒園,每天有司機接送……”
被蘇珊喚作姨媽的四十多歲中年貴婦,扭著腰徑自走到客廳坐下,故意壓低聲音,“就說你這丫頭單純,季家是什麼人家,修陽的床爬不上,架不住還有個腦袋拎不清的老爺子啊!隨便刮那麼點,普通人家幾輩子都花不完!”
此時的莫離無暇顧及她們在說什麼,隻是那婦人的聲音,已經讓她恨得牙癢癢,手中的抹布不知何時已經掉了,指甲攥在手心,陷進肉裏,她也渾然不知……
“還懂不懂規矩,沒見有客人來嗎?茶呢?”
蘇珊話音剛落,阿香已經沏好茶送了過來,“蘇小姐,太太,請用茶!”
回頭經過莫離身邊,阿香故意蹭了蹭僵立在那裏的莫離,小聲問她:“怎麼了?”
“沒什麼!”
莫離趕緊回過神來,拾起抹布心不在焉地繼續擦拭著……
客廳裏,蘇珊的姨媽端起茶杯淺嚐一口,瞥見餐廳裏的莫離,皺著眉頭問蘇珊“她那是什麼怪打扮?還戴個口罩?”
“切,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昨晚上吃了花生醬拌的沙拉,當時臉上就糊起來了,說是花生過敏!”
“花生過敏?”婦人聽了一臉疑惑地看著莫離“這毛病倒是少見,當年乙家那丫頭也是……”
“啊呀,姨媽,你好好的,提她幹什麼?消失了這麼多年了,可能早就不在了!走吧,去我房間,上次從美國給你帶的禮物,正好你試試看合不合適!”
蘇珊拉她上樓,走了幾步,她還是駐足轉身看了看莫離,又搖搖頭,乙家那丫頭,是那麼刁縱任性,被她老子和姓齊的寵上了天,她是絕對不可能到別人家做傭人的……
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樓梯上,莫離才丟下抹布,飛快地奔回房間,房門合上的那一霎,她也癱坐在地上……
“曲麗娜,想到這麼快就見麵了,你裝腔作勢的樣子一點兒都沒變,還是那樣的令人作嘔!”
蘇珊的房間裏,曲麗娜試穿上蘇珊給她買的衣服,在鏡子前左右看了看,很是滿意。
“珊珊,你在季家一住就是五年,季修陽對你究竟什麼態度?你也不小了,總不能一直跟他這麼耗著呀?”換好衣服的曲麗娜,意味深長地看著一直在撥弄著手指甲的蘇珊。
“你不是不知道他對姐姐的感情,如果不是姐姐走之後我用她留下的手機發信息給他,恐怕我根本連季家的門都進不了,更別說靠近他身邊了!”
“那你現在準備怎麼辦?”
“這幾年我一直在世界各地走秀,也沒有時間好好跟他相處,他對我是溫柔,可也隻是限於兄妹之間的那種態度,根本不肯往前一步,即便他知道姐姐不可能再回來,還是執迷不悟!”蘇珊恨恨地錘著床。
“你跟你姐姐長得這麼像,又比你姐姐年輕,性感,季修陽怎麼就……”
“我今年都28了,模特兒這條路也沒辦法再繼續走下去,聽說老爺子催促他結婚,我一定不會讓其他女人靠近他一步的,大不了生米煮成熟飯,到時候他不娶我也不行!”
“這就對了,男人哪有不吃葷的,你這樣跟他耗著,浪費了自己的青春不說,搞不好還把他拱手讓人了!”
蘇珊走到窗邊,拉開窗簾俯瞰著季宅的大門,為了這座宅子和季氏她已經做了太多,這裏的女主人,以及將來站在季修陽身邊的那個女人,必須是她蘇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