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莞清在別院裏窩了好幾天,整日除了讀書就是練丹青與刺繡,倒是十分清閑。中間何姨娘同溫意清來了好幾次,溫莞清當然是不想見了,她怕自己控製不住回頭再將兩人給掐死可就麻煩大了,於是都讓熙熙攘攘推了去,隻說是還沒好全沒勁兒見她們。
溫莞清從生下來就沒娘,老夫人心疼的緊,一直將她養在跟前,連住的疏桐別院也是緊挨著老夫人的住處。
溫莞清這幾日也沒幹什麼倒一直盯著師傅所繪的那一小卷清明上河圖,畫是自然比不上張擇端的,卻也是個中翹楚。
熙熙倒是樂的無聊了正和攘攘站在門口聊天,若說以往兩人哪有這個膽子,這也不知道小姐現在是怎麼了,簡直與以前是判若兩人。
溫良書這兩日也沒見著人影,莞清倒是聽祖母說過兩句,說是溫平晦還真就又給良書請了個厲害的師傅,天天提著兩桶水紮馬步呢!莞清起初也就以為良書順嘴說兩句,哪知道這幾天下來他還真就沒斷過,沒鬧過。
溫莞清這幾日除了看畫就是看書,整個人倒是魔怔了一般,其實自己倒也沒那麼認真,可心裏確實是亂的很,一想到那日跳下去後的那份疼,就怕再步了後塵。但仔細想想原先的自己真是什麼荒唐事都做出來了,說句不要臉麵都是輕的,如今倒不如躲在宅子裏看書好了,還落得個清靜。
哪知道溫老夫人可不這麼想,自家這個最寶貝的孫女居然成天躲在屋裏不肯見人了,原先她是最喜歡同溫良書、溫意清混在一起的,如今更是連麵都不見了。溫老夫人倒是開始著急了,想著這孩子該不會落下什麼病了,左思右想還是覺著不如帶著這丫頭出去散散心。
正巧沒隔著兩天是十六,索性帶著溫莞清、溫意清和她那雙胞胎的哥哥溫良故與家中最小的溫良若一起去了趟淩雲山上的昭嚴寺,拜一拜佛吃吃齋菜住上幾天再回來。
這一去倒是免不了碰見溫意清了,好死不死的又同坐一輛馬車,此刻的溫莞清倒是恨不得同小叔家那個調皮搗蛋的小八坐一塊。溫意清倒是半分沒察覺,這會正握著莞清的書說道
“小六,這幾日沒見你可擔心死我了,如今見你這般想必是大好了,這心才落了下來。”
溫莞清笑了笑說道:“多謝四姐擔心,我如今也未好的全實在是怕四姐再沾了晦氣。”
說罷笑著抽出了自己的手,拿起隨身所帶的那一小卷清明上河圖看了起來,此畫隻是他師傅臨摹一小卷畫作,攜帶起來倒也十分方便。
莞清這幾天倒是有些看的入迷,這宋朝百態盡在這一幅畫中,不可不謂之奇妙,哪怕隻是這小小一卷,哪怕隻是件臨摹的作品卻能讓溫莞清在此中窺得一兩分丹青妙手張擇端的才情品性,若真見了片羽吉光怕該不知是怎樣的感覺了。
溫意清此刻倒不如莞清這般清閑了,也不知是怎麼惹了這姑奶奶,幾日裏都避她不見,自己卻也不能翻臉還得好聲好氣的哄著。
“好妹妹!我是怎麼惹了你了,這樣不高興?”
莞清抬了頭看了她一眼笑著道
“姐姐多心了,我這幾日忙著看畫呢!也卻未好全,姐姐多心了!”
溫意清聽了這話連忙接茬說道
“看的什麼畫,我也瞧瞧,姐姐才疏學淺還望妹妹教教我呢!”
莞清心裏卻不禁想到她可真是順著藤子往上爬啊!還才疏學淺,擱在以前,兩句好聽話一說自己還真是給她騙了,她要是才疏學淺能在謝修齊的麵前從一刀澄心堂紙講到亡國離恨?
莞清笑著道:“我也不怎麼懂,看著玩罷了!”
說罷又低下頭看起了畫,溫意清坐在一旁同她一起看了起來,莞清倒也不怎麼在意,想看看就是了,少說幾句話就是幫了自己大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