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令殊今日上朝去的早,早早無事站在一旁理了理身上的公服又抱著笏開始發呆,顏令殊上朝之前總要發會呆已經成了慣例,近旁的官員也沒有敢來打擾的。說是發呆,其實也就是要過一遍自己要今日做的事情。
劉翊來的時候同朝臣們一一打了招呼,看見站在一旁的溫平晦倒是特意上去打了個招呼,溫平晦同平常沒什麼兩樣正和右侍郎聊著天倒是見著劉翊走了過來,不禁驚訝以為是有些什麼事情,同右侍郎一起行了禮。
“劉大人。”
劉翊回了禮道:“溫大人,張大人。”
溫平晦看著劉翊開了口問道:“劉大人可是有什麼事情?”
劉翊笑了笑道:“沒什麼要緊的事情,我與夫人前幾日去昭嚴寺禮佛時正巧碰上溫老夫人與六小姐,我夫人與六小姐一見如故。”
溫平晦一聽這事倒是鬆了口氣笑著道
“侄女莞清自小嬌慣壞了,若是有什麼地方的開罪公主的要請大人與公主多多包涵。”
劉翊擺了擺手笑著道:“溫大人哪裏話,六小姐與我夫人脾氣相近,也算多個說話的人,若是近來我夫人去府上叨擾更是要請衡國公與溫大人海涵才是。”
溫平晦忙道:“豈敢豈敢,公主能來是溫家闔府的榮耀。”
劉翊也十分客氣的客套了幾句,又談了些兵部與邊境瓦剌的事情,溫平晦一向是個恪盡職守之人,攀談起來自然也是句句都在點上,倒是一旁的右侍郎張大人有些緊張。
下了朝的時候顏令殊與劉翊一起向外走去,劉翊看著問了句
“你今日當值吧!”
顏令殊點點頭道:“是!今日當值,隻是這幾日還在督導編書之事,上午得先去趟翰林院找良攸商量一下相關的事宜,下午才能去文淵閣。”
劉翊點了點頭,又道:“這幾日有什麼事嗎?我看你有些心神不定的。”
顏令殊停下了腳步淡淡道
“老師,借一步說話。”
劉翊點點頭隨他往邊上走,看著他道
“出什麼事了?”
顏令殊看著劉翊,又看了看左右,輕聲說道
“是這樣的,前幾****讓晚生查了查江南鹽政的事情,發現江南諸多鹽商和鹽政與戶部沈大人來往很是密切,有些不太正常。”
劉翊看著他笑了笑道:“沈奇這兩年怕是中飽私囊了不少。”
顏令殊有些驚訝的看著劉翊,緩緩問道
“老師是早就知道了?”
劉翊點了點頭又道:“這件事本想晚些和你說的,我見你最近忙著內閣與修書的事情,家裏的孩子又生著病就想遲些與你說。沈奇的事情我早就有所關注,但沈奇的資格比你我都老,輕易是動不得的,不過我近來倒是得了些證據。”
顏令殊看著劉翊這風輕雲淡的樣子,知道他必定是胸有成竹了,不急不忙的等著聽下文了。劉翊也繼續說道
“戶部是個肥缺,江南向來富庶,鹽商、鹽政更是如此,去年的時候通政司陸續送來幾封奏章與申訴文書,我見此事不太對勁就留中了。後來讓刑部的人暗中查訪,不查是不知道沈奇這買官賣官的營生做的真是滴水不漏啊!”
劉翊低了低頭看著手中的笏說道:“這件事已經差的差不多了,等刑部與通政司的人過幾天從江南與宣南回來,便要讓刑部連同通政司上一道奏疏,票擬過後呈上去了。”
“那溫平暄溫大人去宣南也是查這件事了,口風還真是緊,我去的時候半點都沒透露。”
劉翊笑了笑道:“溫參議的年紀難道是白白的比你大嗎?你啊!升的太快反倒有些看不清了,其他的事也不要管,先將手上的事情做完、做好!書要編好,教太子殿下更是要盡心盡力,分寸要把握好,別太過了分寸。太子與聖上不同,我受先帝詔陪讀聖上之時年紀比聖上還要小,年少結下的是情誼。你與太子便不同了,學生最是容易記恨老師的,可偏偏你這個學生將來是能要了你的命的,別大意了。”
“學生知道。”
“你也是個機靈的,給太子殿下畫三顧茅廬,這事也就你做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