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天氣出奇的好,一大早老夫人攜了陳府的女眷浩浩蕩蕩地前往衛國公府,還沒進正門,就看到府前停了各式彩色帷帳的小車,遠遠望去像一朵朵彩霞,貴婦人們都穿了上好的綾羅綢緞裁剪成的京城最新式的衣裙,就連丫鬟們也光鮮豔麗,令人豔羨不已。
在丫鬟們的簇擁下來到前廳,卻見一位珠光寶氣的老婦人正被眾人團團圍了坐在中間,想來就是衛老夫人了。見老婦人來了,早有人端了椅子過來,作為晚輩,我慌忙見了禮,“這就是知心吧?長得真是出挑,瞧這眉眼,瞧這小嘴,當真是梁家出美人啊!”我羞怯地低下頭,“謝老夫人謬讚,當真是承不起。”“那天你大婚,我身子不爽沒有前去,托人送去的賀禮可還喜歡?”
為了表示對衛老夫人的尊重,我早就囑托慧冬將那赤金鑲明珠雪青點翠簪別於發間,正與今天一襲雪青色綴花長裙相配。“老夫人怎麼會知道我的裙子苦於沒有配飾?趕巧就送我這麼名貴的簪子,平時都是好好地收著,隻有今天才敢戴出來讓您老人家開心!”說著偏頭將簪子給老人家看,“陳家的,你看看你這孫媳婦,一張小嘴,簡直比那黃鸝歡啼還要好聽,嘖嘖,真是好。”
“你這老年人你還打趣我?你家那婉兒還不是羨煞旁人?成婚五年就一肩挑起府裏大大小小的事宜,在這京城各家各院裏,誰不交口稱讚?今天這宴會,聽說也是你提了一嘴,那丫頭就盡心安排呢!”老夫人這樣一說,衛老夫人的得意之色就滿溢而出,“陳老夫人是嫌今天婉兒預備的甜湯不合胃口嗎?還要在人背後提我一兩句。”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眾人往門口望去,隻見一妙齡女子帶丫鬟們捧了一溜的精致點心走上前來,嘴裏說著,走到老夫人跟前就謙卑地屈膝見禮,“我可記得陳奶奶對我們府裏的糕點念念不忘,今天特意一早上就囑咐廚房的糕點師傅蒸上了呢,這會剛出鍋,請您先嚐嚐。”說著捧過一碟福心切片來,卻見白澄澄的底料上用新鮮果醬描出福字,看著就令人食指大動。
老夫人笑嗬嗬拿了一塊,“你這小猴子,還知道我老人家忌吃糖,所以用少量蜂蜜代替。”隻見她吃了一塊,就連連稱讚,我卻悄聲看著亭亭玉立的女子,月白俏臉,頭上簪了晨起剛開的海棠,胸前掛了一塊上好的玉佩,整個人說話沉穩,舉手投足一副大家女兒的風範。
“妹妹見過瞿姐姐。”也不待他人引見,我主動走上前去,“梁妹妹好,初次來府做客,下人們有伺候不周的,一定告訴姐姐,姐姐向你賠罪。”她笑著打量我,十分親和。“姐姐是我們這些做妹妹的榜樣,怎麼會有不到之處?那必然是我這做妹妹的雞蛋裏挑骨頭了。”
兩位老人見我倆親親熱熱的,也不禁相視一笑,“婉兒,你就帶知心去園子裏逛逛,留我們這些老人家在這敘話,待會開飯時再來伺候。免得大家都拘著。”
“是,謹遵奶奶之命!”她俏皮一說,拉了我的手,“走吧,妹妹,我們一同去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