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從來沒聽說過你擅長做這些?一定是姨娘沒有細細教過你,我看你這姿勢都不甚優雅。”他不忘嘲笑我,拿過我手裏的衣服,隻是細細打量著,“我這繡工必然比不上專業繡娘,隻是昭儀娘娘上次提起侯爺受了凍,每到冬天肩膀總是生疼,我就想著為侯爺量身定做一件貼身小襖,家裏事情又多,竟拖到馬上就要入冬了,不過幸好還來得及。”
故意裝著沒看到陳諾眼裏閃過的那抹感動,“侯爺別看我的針腳是挺粗的,但我特意在肩膀位置填入了上好的鴨絨,這樣雖然臃腫些,但穿了外衣倒是看不出來,最重要的是,肩膀不用受罪了。我老早就叫丫鬟開了侯爺冬天的衣服箱子,都是一些周身厚度相同的襖子,那肩膀怎麼能得到特殊保護呢?”我像搶寶貝似的搶過陳諾手裏的小襖,好像已經看到它穿在陳諾的身上,暖暖地護著他。
“而且呢,與其一味地吃藥補,還不如穿得厚實來得實在。”是藥三分毒,這種濕疼病,隻要保持溫度,還是能減緩疼痛的。“你嫁過來之前,奶奶就總跟我提起你古靈精怪,讓我總覺得你還是個孩子,這樣朝夕相處,沒想到你對你很貼心。”陳諾真心地瞅著我,直瞅得我低下頭去,“那是自然的,我是侯爺的妻子,必定要比別人多為侯爺著想,這樣,我在這裏繡上我的名字,就好讓我時時與侯爺相伴。”
“來,說說看,你還有多少好是我不知道的?”
“侯爺這樣問好沒趣,來日方長,明明白白告訴侯爺自己的瓜多甜有什麼意思,沒做到又該多失臉麵,還是侯爺自己慢慢發現。”
我再次低下頭認真做著針線,陳諾捧了茶盞,一時也沒走開,就靜靜地坐著看我笨拙的手法,偶爾笑我一兩聲。氣得我紅了臉,隻能更努力地坐著手上的活,來駁回他對我的嘲笑。
命運如此溫柔待我,傾慕著的愛著的夫君得空坐在我的旁邊,我偶爾做累了停下來歇息,就仰起頭看他,衝著他綻放出明媚的笑容,他也用微笑來回應我,如此相看兩不厭的平淡生活已讓多少不得眷屬的有情人羨慕不已。
正沉溺在這種美好的氛圍中時,周榮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縱然先是陳諾的小書童後又擢升為貼身侍從,陪伴了陳諾多年,他也沒見過陳諾這樣柔情,於是極其不自在地低低咳了幾聲,陳諾才抬起頭看他。“剛才昭儀娘娘身邊來人給咱們陳府報信了。”他緩緩通報,“那人說了什麼?”可能是害怕陳昭儀遇到什麼不好的事情,陳諾收起了剛才的表情,語調雖沉穩,但還是摻雜了焦急。“人已經在門外等待了。”
“還愣著幹什麼?快傳進來!”陳諾焦躁地吩咐他去傳人。
看他這樣也是因為後宮頗多艱險,更何況昭儀年紀那麼小就一人置身其中,突然派人前來,實在不能不讓人著急,我握了握他的手,“侯爺先不要著急,總要等報信的人來了說清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們才好想了法子。”
正說說那人已經低了頭進來,畢恭畢敬地行了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