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疑了許久,見園子裏沒什麼人,他終於還是忍不住出聲,“也不該拿我跟你的孩子做賭注,去和那什麼夫人爭鬥,畢竟孩子是無辜的。”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均是被震住了,先反應過來的翠兒率先出聲,“這裏是陳府,你竟然如此荒唐,說話肆無忌憚,你當這裏是鄉下嗎?你這樣會害死我們姨娘的!”被擋在身後的眉姨娘更是掩了麵,不住地哭泣。
“這樣的話憋得我難受,我對表妹有情多年,平日裏有好的首飾萬物盡供著表妹把玩,沒想到你為了嫁禍別人,連咱們的孩子都忍心傷害,每每午夜人靜之時,不知你是否會感到心驚?”
眉姨娘將翠兒推後一步,走上前去凝視著眼前的人,“我和表哥是親人不假,但絕沒有表哥所說的那種情感,那天,那天,我喝多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盡管抹了上好的光滑的香粉,但眉姨娘說完這句話還是畏懼地朝四處張望,整張臉浮起灰敗的白。
“這個孩子根本留不得,難道你想朝堂之上鼎鼎有名的安昌侯幫你養孩子嗎?”她轉頭看向遠處的一株薔薇,因著天氣熱,已經逐漸顯出萎靡的隕黃,“既然早就知道留不得,何不讓我利用一次,也叫那續弦以後不要再我麵前處處得了風光去,就這一次,也當我和他母子一場,都是虛空的緣分罷了,表哥你別怨我。”
她正預備伸手去折下一朵花,卻被身後突然竄出的陳諾一巴掌甩了上去,因為極度憤怒,陳諾的下手極重,他又是練武之人,那一巴掌扇在她保養得宜的皮肉上,滑過空氣阻力,繼而發出極厚重的擊打聲,眉姨娘的左邊臉立時高高腫了起來,她還未來得及哭喊出聲,陳諾又是極重的一巴掌,扇在她的右臉頰。
這樣左右開弓,眉姨娘的嘴角早就滲出了鮮紅的血絲,看著陳諾鐵青的臉,她一時也不敢哭喊,隻能跪在地上,連求饒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瘮人的寂靜之後,陳諾終於出聲,“周榮,叫人把這個從鄉下來的醃臢貨給我打殘了,從後門扔出去,封了他的鋪子,從此不許在京城出現。”周榮見陳諾震怒,一時隻是垂手應了,早有兩個強壯的家丁走上前兩邊架起兩腿發軟的男人向園子外拖去,畢竟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麵,那小商人早就嚇得失禁,腿腳研磨過的地方留下一道可恥的黃色水漬。
站在一邊的夏姨娘嫌惡地用絹子捂了口鼻,“我和侯爺正預備去看風兒小少爺,不想經過這裏,竟然聽到眉姐姐這麼震驚世人的秘密,既然現在侯爺還肯站在這裏,就請姐姐好好解釋一下吧。”原來侯爺攜了夏姨娘叫幾個人跟著,正駐足在一叢茂密的玫瑰花群前欣賞,不想卻無意聽到了眉姨娘和她表哥的對話。
因為身子剛剛養好,但經過如此大的心緒波動,再加上臉上的疼痛時時傳來,此時的眉姨娘歪了海棠珠釵,整個人虛汗淋漓,隻能看到她的雙肩不斷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