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秋辦事麻利,次日就去雇傭了三個年輕的女孩來店裏做工,又帶著人去集市上買來了清單上列好的東西,這樣緊鑼密鼓地準備著,店裏竟也漸漸有了我們想要的模樣。
這一天正叫匠人在店裏做一些裝飾的活,錦秋指揮著玉瑩她們將臥具挪好,我則在一邊用心寫著我們的服務項目。
“這是要做什麼?莫非也是要開酒樓?”進來的年輕男子四處打量著,錦秋看他說話略帶戲謔,於是毫不客氣地走上去瞅著他,“你是誰啊?我們這還沒開業呢!”
隻見那男子穿著不凡,一個女婢上去跟他搭話自然隻是笑笑,緊接著走到櫃台前,看著戴著麵紗的我,本想著過幾天就要開業了,到時候要接待很多人,但額頭上的傷疤遲遲不見消退,隻好找了一條紗巾將臉蒙起來。“你是這裏的老板嗎?你們是準備開酒樓嗎?”
心裏稍有不愉,這人也太愛多管閑事了,“是啊,店小利薄,自然要仔細準備著了。”說罷隻是低頭寫字,並不欲與他多說,“可是你這兒地方也太小了,哪有我家酒樓氣派,我眼瞧著你把這小店布置得還挺溫馨的,就是大概隻能開個小餐館了。”
他這樣一說,我才反應過來,他是對麵酒樓的老板,怪不得一進來說話這麼囂張,“那自是我們自己的事情,不用你多管閑事。”隻覺得這人太過於勢力,他那酒樓是幾間房串聯而成的,而且我們這幾天看著,抬進去的都是名貴的家具,可想而知主人的財大氣粗,就是他這個樣子,實在是低俗。
“對啊,你是對麵酒樓的老板吧?我看你們最近也是忙得腳不沾地,怎麼有時間來光臨我們這寒舍呢?還是請您高抬貴腳,移步別處吧。”錦秋上來極其不客氣,那人這才注意到眼前的這個丫頭性子確實厲害,但卻並不惱,隻是笑眯眯地看著我們,又在屋內轉了一圈,才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錦秋氣得直跺腳,“他這是來刺探軍情嗎?還是故意來奚落我們沒排場的?真是氣死我了!”我無奈地看看她,“人家也算是咱們的鄰居,估計就是過來瞧個熱鬧,你也別上火,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是。”
本以為他隻是過來炫耀一下自己家酒樓而已,沒想到當天傍晚,他竟派人送來了四樣小菜,“我們老板說兩位姑娘持家辛苦,新店馬上要開業了,廚師剛來,做了幾道菜,請姑娘嚐嚐鮮。”那人笑吟吟地將菜品放下就回去了,我和錦秋麵麵相覷地看著麵前擺著的精致飯菜,這人還真是愛管閑事。
本月十六號是良辰吉日,我們的姣顏堂正式對外營業。
很湊巧,對麵的香雲樓也在同一天開業,但我們這邊也隻是叫人簡簡單單將牌匾掛了起來就算開張了,倒是對麵,不僅一整天鑼鼓喧天,更有舞獅隊送來生意興隆的好兆頭,錦秋帶了人站在門口,“真是巧,咱們店和他們香雲樓麵對麵,既然他們請來這麼大的排場,就當為咱們開業製造聲勢了。”
她說得沒錯,能來香雲樓請客吃飯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貴,其中不乏一些貴婦攜帶了千金,吃完飯出來,看到我們的姣顏堂門口總是長年擺著造型別致的花球,再聽前來探風的小丫頭說裏麵的陳設是從未見過的,出於好奇心,總是進來瞧一瞧。
於是時間久了,姣顏堂也逐漸人來人往,大多是一些愛美的女子。
隻見大廳內擺滿了浸泡著鮮花汁子的水盆,和牆根下擺著的一溜鮮花相得益彰,不用焚燒香爐,整個店內也飄著一股純天然的香味,最妙的是,店裏的女孩們會細心周到地伺候每個前來保養肌膚的婦人小姐們洗臉、蒸臉,再敷上冰好的麵貼,請她們安心地小憩一會,等再睜開眼之後,不用照鏡子,用手就可以摸到自己的肌膚飽滿而又柔嫩。
錦秋照著古書再加上我們自己的一點經驗,寫成了一張又一張方子,每晚忙忙碌碌地記完賬之後,總是喜滋滋地向我彙報一句:“小姐,今天我們又小賺了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