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他的後麵,看著陳諾稍顯落寞地在前麵走著,無奈地用腳去踢著堆積的雪片,一下一下又一下,隻叫人看得覺得淒涼。
所有以往對他的怨恨好像都在看到他這個背影時消失不見,這個我們曾經一起生活了很多年的小院,此時顯得格外令人懷舊,那時我隻是一個繼妻,帶著很多人的質疑和看不起嫁入了陳家,雖然那時候我和他沒有見過幾麵,彼此還沒有感情,但他卻盡量圓了我作為正室的麵子,包括眉姨娘故意不前來請安,他也暗地裏訓斥了眉姨娘一番,這才叫她們慢慢尊重起我來。
其實,也許真的如他所說,他曾經無比信賴過我,甚至不允許我有任何的瑕疵,那也是另一種愛到極致吧,況且,沒有什麼恨是時間衝刷不了的。
“侯爺,等一下!”小跑著上去,在他還未來得及轉身的時候就從背後輕輕抱住了他,這一刻隻感覺自己的聲音因為緊張而變得顫抖的,這樣親密的動作,在我和陳諾之間,已經很久都沒有過了。明顯地感覺到陳諾的身子一震,他的聲音十分低沉而又磁性,“知心。”
那是一聲極其溫柔地呼喚,直竄入我溫暖的心房,“嗯。”終究還是忍不住心酸,帶著哭腔回應著他,陳諾慢慢回轉身來,反手將我擁入懷裏。
抬起臉細細地看他的臉,看他的眼,看他的唇,其實一切還是那麼熟悉,那麼一如既往,好像從未變過。
許久沒有過這樣的身體接觸,他帶了一份小心翼翼,輕輕湊近我的嘴唇,輕柔地吻上來,好像在親吻一朵柔軟的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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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極其疲倦地入睡,早上起來,沛兒進來伺候著梳妝的時候,我們都透過鏡子看到我那張紅潤的臉。“今天是大年初一,夫人穿這件大紅色的吧,喜慶得很。”沛兒挑了一件顏色極其豔麗的長裙來。
“又不是新婚,我這種年齡,還是不要用這種顏色的好。”
“可是這件衣服是老夫人年前特意命人給夫人裁製的啊,況且今天是夫人的大喜啊,奴婢瞧著,夫人一大早起來,可是容光煥發呢!”她笑得極其促狹,我忍不住拿梳子去敲她的手,佯裝生氣地瞅著她,“你這丫頭,嘴裏每一句好話,一大早起來就迷糊著你,再胡說看我不撕碎你那張小嘴。”
沛兒舉起手來嬌俏地躲來躲去,“本來就是嘛,夫人還不承認,奴婢就是為夫人開心啊,夫人這算是和侯爺和好啦嗎?自您回來以後,咱們侯爺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奴婢們看著都急,這下可好了。”她絲毫不顧及我的梳子追打,繼續戲謔著,“夫人和侯爺和好是咱們陳府今年開年大喜呢,奴婢高興都來不及呢!夫人要打要罰都隨您,奴婢也要說出來的。”
懶得理她,隻是收回手,慵懶地梳理著長發,直覺得累得連手指都抬不起來。
鏡子裏的沛兒突然正了臉色,恭敬行禮,再一看,原來是陳諾走了進來,“沛兒說得好,大年初一就該說這些大吉大利的話,你平日裏伺候夫人也算是盡心,又加上這張嘴伶牙俐齒,我怎麼也得給你雙倍的賞賜。”說著遞給沛兒兩個沉甸甸的荷包。
“奴婢謝謝侯爺賞賜!”沛兒見陳諾不僅不嫌她最多,反而還賞了她銀子,更是喜不自勝,又行了禮道了謝,才喜滋滋地退了出去。
我斜睨他一眼,“侯爺淨是好心,沛兒那丫頭一大早起來就打趣我,侯爺倒好,不僅不幫我討回公道,還助紂為虐。”陳諾將手隨意地搭在我的肩膀上,挨著我的脖頸看著鏡子中的一雙手,低低地說了一句,“怎麼?沛兒難道說得不對?我的夫人一大早起來就滿麵春風,難免不讓旁人想入非非啊。”
伸出拳頭要錘他,卻被一把握住,陳諾緊接著在我的耳垂上啄了一口,“這會知道害羞了嗎?昨晚抱著我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樣子啊,來,說說,昨晚舒服嗎?”不意他會這麼直白,隻是漲紅了臉不肯說話,“老夫老妻的,還這麼害羞,知心,你真是越來越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