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項羽清醒之時,便看見女魃深情的望著遠方,而先前項羽所扶起的應龍此時仿佛已經變成了一個晶瑩剔透的結晶,靜靜的躺在了項羽的手中,項羽讚歎道:“沒想到應龍的記憶雖然已淪為碎片殘粒但是依舊是那麼了無塵世浮雜之跡。”
而項羽此時循著女魃所凝視的方向看去,那時一片純美的蓮花池,放眼望去隻看斜月簾櫳,水溶溶此時隻覺熏風拂麵,流波微起,月華滿地,隻見遠處便響徹了一聲來自天籟的曲調,這首曲子如同鶯穿柳帶,讓人滿酥銷,膩雲嚲,此曲初聞似隴水潺湲,蛩響衰草,相應喧喧。
然到曲中之時,便一改往常之調,如八方來風,戚戚鏘鏘,如風中鶴唳長吟,使人頓覺淒涼之意。而曲終之時,曲調的淒婉之意再次達到了至高點,如鐵戈錚錚之音,然後便戛然而止似弦斷裂帛之音,令人魂縈繚繞,紛紛若狂。
此曲無任何器樂奏出,單是輕聲吟唱,便覺令人忘餐,項羽正想此曲出自誰之口,便見一個娟麗無雙的女子信步走來繡口一吐便是回響於蒼天的吟唱,她漸漸走近,項羽放眼一看竟然是女魃,項羽惶惶地看著身邊的女魃,隻見女魃早已泛出滾滾熱淚。而從身旁又聽見了悲亢,激越的樂聲,隻聽這樂聲緩緩地回蕩於雲霧之上,聲調淒涼悲惋,且放悲聲。而項羽隨著樂聲的抑揚頓挫而更顯無奈。原來這是應龍所彈奏的悲憫之音,隻見他手握著形狀似琴卻比琴大,其頭中安弦,應龍以竹而擊之。
“其聲充斥著離湣,悵惘之音的樂器便應該是“築”吧,其調先為變徵之聲,複為羽聲,音調的跌宕起伏,絕不輸給“天下第一築”的擊築名家高漸離,沒想到進入應龍的身體後還能聽得到如此近乎於神女悲歎扼腕的曲子,但卻不知此曲是什麼名字。
“此曲便是《承雲曲》,乃北方水德之帝顓頊所做,顓頊為人宏徳守仁,四方鳥獸盡被其德行感化,慕名而訪,而顓頊帝自幼受其叔父少昊所熏陶。喜好音律,又對音律有很高的天賦,當他駐足於東皋之上,臨頂而舒嘯,又聽八麵來風之聲,感覺如入極樂之境,駕長雲而賦詩便讓八部天龍淩駕於長空之上,效仿風聲而吟唱,果真吟唱之聲如承雲飛月不可盛讚,便擬此曲為《承雲曲》以紀念天帝,逐鹿中原,統一部族的豐功偉績。但是當我們後輩再吟承雲之曲,便是寄托情愫哀思於此曲之中,所以《承雲曲》便成為熱戀男女互訴衷腸之曲。”
“那個是你和應龍互相之間的記憶嗎。”
“這裏便是我和應龍初次幽會之地,我們一個代表著滋潤萬物,一個代表著天降幹旱,原本我們本是水火不容的,但是我們卻相互傾心彼此,應龍曾經對我說過,雖然我逢過之處便就是土地幹裂,天降大旱。“
“但是隻有這樣萬物才會更加的堅強,因為他們經受的便是關乎生命的考驗,隻有生命受到威脅時,我們的才更能看到生的希望,正因為我們看到了生的希望,所以生命的本質便促使我們去求生,隻有經過一番的努力或者掙紮才會真正的去認知自己的生命。所以當我去降下甘霖之時,那麼所有富有生命的東西都會在水深火熱之後感謝這屬於生命的恩賜,所以應龍和我本來就是一體的隻是我們以不同的形式來詮釋生命的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