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了中午飯,陶小桃就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準備出發了,可家裏的老爺子鬧騰的越發厲害了,實在不能就這麼把他一個人丟在家裏。
前世的陶小桃就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現在有這麼個糟老頭子和自己相依為命,陶小桃雖然嘴上經常抱怨兩句,可還是覺得這種親情的感覺挺好,別管是親情還是愛情,沒哪個女人願意一個人像個浮萍一樣飄飄蕩蕩的,隻有失去過才明白有份親情實屬不易。
陶小桃想了想決定還是把老頭帶在身上,也不管他能不能聽懂就先來了個約法三章,不許這個不許那個的說了一大通,陶小桃本沒指望這個瘋癲癡傻的老頭能聽懂這些,可令人驚奇的是,老頭聽完後居然出奇的不吵不鬧了。
老頭約莫能有七十幾歲的年紀,胡子都白了,雙眼渾濁無神,那滿是壽斑的臉上長滿了褶皺,如同發皺了的橘子皮一樣,可怖異常。
陶小桃領著老頭尋了條還算熱鬧的街,正好看見邊上有個茶攤兒,還有個說書的先生正在說書,就在茶攤兒不遠處找了塊空地擺起了架勢,正好讓老頭做那喝茶聽書。
將老頭安置好,又叫了碟豆子和沫子茶給老頭打發時間,這才發現老頭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提了一條黝黑的鐵釺子,尖尖的頭後麵有個圓滾滾的大骨朵兒,通體筆直,酷似一支特大號的‘毛筆’?
陶小桃害怕傷到老頭想將那東西搶下來丟掉,可老頭卻死活都不撒手,無奈之下陶小桃隻得放棄。
興致衝衝的帶著老頭殺了過來擺攤算命,可整整一下午卻沒有半個生意上門,有好幾次陶小桃都發現邊上說書的總是在偷偷的看著自己,一臉的不可思議與微不可擦的驚恐。
夜色將至,街上的行人有些減少了,愁眉苦臉的陶小桃一邊低頭收拾攤子,一邊低聲嘀咕了一句。
“出師不利啊… …”
可等到陶小桃再次抬頭的時候,卻發現攤子跟前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來了一個男人。
一身沒有半點多餘裝飾的軍隊製服,肩上卻用金絲繡著一方小塔,塔下麵的‘鴻碩’兩個古字熠熠生輝。
男人相貌雖談不上豐神如玉般俊美,倒也精致,可臉上卻沒有絲毫表情,冷酷的很,使得整個人看起來顯得無限刻板,仿佛一台沒有情感的機器。
最令陶小桃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那人居然長了一雙金黃色的雙眼!
不知道為什麼,陶小桃看見這個男人就從心底發出一種本能恐懼,於是小心翼翼的問了句。
“算命?”
男人沒有反應,既不接受也不拒絕,就那麼直直的盯著陶小桃看。
陶小桃被他盯得有些心虛,那是一種本能的畏懼。他一定殺過人吧?
就在這個時候,瘋癲老頭提著一根鐵釺子過來了,恰巧的將陶小桃護在身後,也不說話,隻是手指輕輕的摸挲著手中的黝黑鐵釺。
男人冷著一張臉沒有絲毫表情的轉眼看了看瘋癲老頭手中的那根鐵釺,終於開口了,聲音卻如金石之聲。
“判官筆?你是崔家的人?傳說你族不是三十年前就被滅族了麼?”
老頭沒說話,隻是一張滿是褶皺的老臉比他更冷,雙眼也不再渾濁,
男人微微扯動了下嘴角發出了一聲冷笑。
“你們這幫前朝餘孽像群老鼠一般躲躲藏藏,又始終不肯安生,總是讓人很討厭。這麼看來,長老們口中的不祥之人,果真便是這引出天罰的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