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紀如璟,我一直在愛你(二)(1 / 1)

自那日後,紀如璟就常常出沒與周府之中。

從那時起,他才真正體會到世人多加讚譽的紀王世女是怎樣的才華橫溢。他不知明明比他大不了幾個月的紀如璟怎麼會懂那麼多的東西。甚至連他一向頭疼的琴,她陪他聽了幾堂課,竟也能彈出幾首曲子。

他初時訝異感歎,後來歆羨,最後隻剩下仰慕。

再聽到有人談論到紀王世女殿下,竟忍不住多停留些許,待旁人覺察到他,悄悄地說句“那位就是與世女殿下有婚約的周府小公子”,他才翹起唇角走開。

他學東西時更為用功。刺繡、品茗、掌家、膳食、綰發,手藝不說樣樣拔尖,也學了個七七八八。他總想著,隻有比別人更出色,才配得上那樣耀眼的如璟。

一年一年,他與如璟一同長大,他還添了一個妹妹。她對人總是冷冷淡淡,唯獨對他溫柔寵溺,臉也不曾冷過一回。他說她笑起來好美,她麵對他時便總是溫柔的笑著;他說他在府裏呆得悶了,她就用了各種理由把他從祖母那裏“借”來帶他去各處玩;他說他有本話本想看卻在書局找不到,她就親自帶人去找了來。

彼時,紀如璟已經十四歲,初入朝堂。有人說紀王世女心機暗沉,看中了周丞相的權勢,才在安國侯府敗落後與周府來往密切了許多。他氣不過,哭著去找如璟。

她屏退了左右,笑著聽他說完,給他擦去眼淚,問他:“那嘉賜是這樣覺得的嗎?”

“當然不是了。”他不假思索地回答。如璟是什麼人,他最清楚不過。她的確心思比旁人深沉,做事也狠辣,但也不過是為了自保,為了保全紀府。更何況,她對他這樣好,他有什麼理由不向著她而去向著那些素昧平生又想害她、害她的家人的人呢。

“那便是了。”她笑的帶點寵溺,那手指點了點他的鼻尖,“我的嘉賜何苦聽旁人亂說。”

我的嘉賜。

她第一次這樣說。他的心一陣狂跳,指尖也有點顫抖。

她又摸了摸他的頭,帶點喃喃自語道:“我隻是覺得嘉賜讓我覺得很安心罷了。”

他的心都飄起來了,連自己怎麼回的府都不記得,傻傻地在屋裏笑了一天。

如璟入了朝堂,雖隻是任了個閑職,卻時常跟著紀王爺四處巡遊了解民情,陪他的日子著實少了不少。他知道如璟做的是正事,也不好讓她憂心。便自己帶了周是,偷溜出府去了西郊湖畔,卻沒想一腳沒踩穩滑了進去。

他自幼身在北方,自是不會水的。周是也不會,驚慌失措地找了人來拉他上去。早春時節湖裏雖是解了凍,卻依然涼的嚇人,他又在水裏泡了些許時間,回府便病了,連周是挨了罰也沒力氣起來為他求情。

迷迷糊糊他似是看到了紀如璟麵帶憂急的坐在她床邊輕輕撫著他的頭發,他輕輕依靠過去,伏在她的膝上靜靜地睡了過去。醒來屋裏並沒有人,他喚了人來問並沒有人見過世女。他點點頭,看了看床沿的地方,才發覺他竟這樣想念她。

他吩咐不要把這件事告訴紀如璟。等紀如璟從外回來時,連周是都已傷好了回來他身邊,他微笑著去迎接她,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可他傷了根本,春秋之際總是咳嗽。紀如璟便著紀濃每日燉了雪梨送過來。他不愛吃甜,她便每日哄著他吃,養了一年,竟好了許多。

十六歲那年初夏,他正在屋裏修建花枝,想著這花到如璟生辰時便差不多開了。周是慌慌張張地跑進來說世女在宮裏落水了。他眼前一黑,當時在水裏的窒悶感一下子又襲來,他手腳都發軟。

他不知道是什麼支撐著他,急急地帶了小叔叔賜的腰牌進了宮去尋紀如璟。她一身水淋淋的與一眾人一同在書墨宮,麵色雖蒼白看起來並無大礙。他顧不得什麼禮節,抱住她嚎啕大哭起來。她無奈地笑著順著他頭發,一遍又一遍告訴他無礙。等他哭聲漸消,她才告訴他落水的是大皇子,周圍隻她一個,她隻是下去救人而已。

他聽了臉色蒼白起來,“你明明也是不會水的。”

紀如璟笑容淺淡幾分,眼神有些飄渺,“那年你落水,我便找人學水,雖不甚精通,也不像從前不通水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