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杯淡酒已下肚,但道長卻還未開口。
他不說,我便也不問。
終於,他還是先開口:
“你就不好奇?”
“好奇。”
“你這般平靜,看不出來。”
我笑了,手裏的酒杯放下,道:“有些事非得看出來才可以嗎?”
“當然不是……”
酒聲傳來,是酒水滴入地麵的聲音,他便是將酒輕灑了在地麵。
“給誰?”我問道。
“你的心裏已經有了答案,何必再問了。”
“我隻是想確認一下。”
是的我有答案,而且如今敢肯定那答案是正確的。
隻是,他來尋我,難道是尋仇?
詩兒已經放下碗筷,桌上突然沉悶起來的氣氛讓她察覺到一絲不對,氣機全都鎖在了那道長身上,生怕道長會突然對我發難。
“無論怎樣,他終究是我徒兒,這杯酒是我理所當然的。”
“自然。”
道長這麼做於情於理,隻是他對我又該如何,畢竟他徒兒的死便是由我一手所造。
“尋月小友,你我是不是有緣了。”
他問我,我去有些不明所以。
“常說相見便是緣分,如今我與道長不但相見,更是可以在這桌上共飲,自是有緣。”
“此緣非彼緣。”
“哦……道長何意?”
道長的話我聽不明白,可我卻感到他不會對我出手,這種感覺很奇妙,來的沒有任何理由,可卻讓我的心徹底寧靜下來。
“我一生所收徒兒不過二人,可這二人中,一人是因你而收,一人卻因你而死,你說是不是緣分了!”
因我而死的人是奇道人我知道,可那因我而收的人又是誰我卻不明白。
“道長……”
“哎,我知道你心裏困惑,可有些事情現在不是該告訴你的時候,時候到了,你自己便能明白,多說無益,褻瀆天機可是大罪。”
天機!我沒有想到道長會說出這話,天機難測,可我想道長對我沒有撒謊的必要。
隻是,他所對我隱瞞的這一天機又是什麼了?
“奇月是我大弟子,他所學頗雜,無論道家秘術還是妖魔鬼法,皆有專研,隻是我卻沒有想到這些倒是最後成了他的淪為妖道的推力,是我……是我這個做師傅的不合格啊!”
道長在自責,未嚐不是為自己的這個徒弟惋惜。
昔日天資卓越的少年,如今已是與他黃土相隔,情深為止!
“道長,我……”
“你不用說,人各有命,既然是他自己要走這條路,那麼結果會如何,我早已有了預料,”
看得開嘛,我想他是可以看得開;可放得下嘛,卻未必放得下。
道長一生隻有兩個弟子,奇道人既然是他的大弟子,道長對奇道人的疼愛怕是不少。
可奇道人所走的路是道門所不能容忍的,道長再疼愛又能如何?
他代表是人族最正氣的門派,而他的弟子所走卻與他的信念相博,我想他的心裏也是痛苦的。
“可惜啊,這麼一個苗子……”
酒,在道長的手裏不斷給他自己澆愁,可有些東西隻會越澆越旺。
我不知道道長在道門的地位如何,可感受到他給我那種虛無縹緲的氣質,我知道道長在道門的地位一定不簡單,隻是會高到什麼地步了?
我不知,也不應該多問,有些事情不便問得太清楚。
“那道長今日尋我到底為什麼?”
既然不是為了自己徒弟尋仇,那麼道長尋我又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