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1章(1 / 3)

秦譽聲音很低,冷冰冰的,可是那冷言冷語裏卻掩飾不住的溫柔,連同那懷抱,溫柔而憐惜,仿佛抱著珍貴的寶物。

“哭什麼。受傷的是我。老子都沒哭,你哭什麼。”

“我是女人,哭一回還不行嗎……”

“好,你有理。”雖然狼群已經被驅散刺殺,但秦譽仍舊不願放開蕭襲月的手,“一不注意,你的小命兒就要被人勾,你說,讓我怎麼放心讓你離開視線。”

“……”蕭襲月難得的順從,任他抱著、教訓著。

秦譽後背的傷不算深,傷得不重,隻是流了不少血,倒是沒有生命危險。

豺、狼被斬殺幹淨,混亂終於得以控製。

阿卓依提著鞭子跑過來,關切:“你們沒事吧?”

此事因阿卓依而起,她也有責任,蕭襲月現下當然臉色不甚好看,匆匆敷衍了一句無礙,便扶秦譽去包紮傷口。

阿卓依吃了一癟,又生氣,又愧疚,瞧著秦譽那高大的背影,欽佩而崇拜,要嫁當嫁英雄!這男子深藏不露,不搏虛名,比她羌吳國第一勇士還要勇猛數倍,英雄當之無愧!

羌吳王終於趕到女兒身邊來。“叫你別過去摻合,可傷到了?我的寶貝女兒。”

“沒有,父王,有個小皇子替我擋了一擋。”

阿卓依方才也跟著秦壑一道衝過去救人了,被狼襲擊,差點受傷,可差點沒把羌吳王嚇死。

羌吳王瞧了遠去的秦譽,又瞧了眼眼麵露羞澀的女兒,點頭讚歎:“這男子確實不錯。智勇雙全,勇猛果斷,還生得一表人才,一點不向旁的那些皇子那般誇誇其談、膚淺虛榮。這樣的男兒,才值得托付終身。父王這就替寶貝女兒把心上人討回來!哈哈哈——”

阿卓依難得的會出現羞色。

“父王,你就別打趣女兒了。”

“怎麼打趣了,咱們千裏迢迢來北齊,不就是你看不上咱們羌吳的莽漢,來這兒挑選文武全才的俊郎官兒麼,這回好不容易發現了,還羞上了?三皇子、五皇子都不錯,五皇子文氣,三皇子更血性。父王喜歡老三,女兒你覺得如何?”

羌吳人說話果然直接。

阿卓依一跺腳跑開,跑了一段距離之後,突然想起什麼,回頭望那群北齊侍衛處瞧了瞧,正見一禦醫在給清秀的少年治傷!那少年的腿上還掛著顆狼頭,鋒利的牙齒已貫穿了他的腿肌,其疼痛程度無法想象。

那少年正是方才替她擋狼的文秀少年。

今日的比試無疾而終,至於那猛獸如何會出籠子,也沒法兒追究,因為跟隨蕭襲月的那一太監、兩侍衛,都被野獸咬死、拍死了!有兩個疑點:其中一個侍衛竟然第一時間丟下護衛蕭襲月而跑開,此是其一,其二,那侍衛明明跑開了,竟然通報說,還被狼咬死了,實在匪夷所思。

大凡有些頭腦的人都想到了這兩點,但是能想到這兩點的人,不會想不到第三點!能在皇上皇後眼皮子底下動作的人,絕對不簡單!誰要去當那冤大頭挑起事端、說有陰謀,不是找死麼?

強權之下,少忠臣。皇後一派的勢力自是當睜眼瞎,太後一派勢力,忠於太後,並不忠於蕭襲月,一個女娃的生死,也不會關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禦林軍曰保護聖上,更可說是“忠心護主”,無可厚非。此事,約莫是不了了之,以“意外”處之。

秦譽背上的傷已經止了血,身上滿是藥味,歇息在沁陽宮的寢殿裏。皇上皇後太後等人都來看望過了,為了不吵著秦譽休息,看望了一回就走了,屋子裏隻剩下秦譽與蕭襲月二人。

蕭襲月手臂上也被刮了一道傷痕,敷了藥。

秦譽閉目休息著,蕭襲月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半晌,聽秦譽道:

“手臂可還疼?”

蕭襲月擦了擦眼角的淚痕。

“我不過刮了一刮,傷的不重。”倒是他,熊爪鋒利,劃了三道傷口,流了好多血。

“你出宮回去休息吧,天色不早了。我無礙,躺兩日就好。”

秦譽這是在讓她走。

是了,今日這比武,是為了給羌吳公主選婿而辦的。眼下還沒有個結果。秦譽單槍匹馬又射虎又殺熊,雖然自己也受了傷,但是之勇猛果敢,已是眾目所見,偏生他還生得這般清俊過人,又無正妃,年紀剛及弱冠,又與阿卓依十分相配,簡直是不二人選!

一會兒,想必就會出結果了。他……是怕她難處,讓她先走麼?心裏無端由的,有些空。

“好,那你……好生將養。”

蕭襲月出殿,心下不知為何有些黯然。此生,她本已不再奢望那男女****,偏生在這似乎有一些心動的時候,宣告一切結束。

上一世,她跟隨秦壑那許多年,南征北戰,拚死拚活。他說,他會寵她,等到他君臨天下,她便是他這天下的唯一女主人,她生下的兒子會是太子,後宮佳麗再多,也隻有她,是皇後,是妻子。

她曾經是那麼深信過,天真而愚蠢的相信著,而後才明白,人心最不可靠,諾言,最不可信。她不想承認,她確實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這世上,除了自己,誰又是絕對的靠得住?

秦譽,會不會是第二個秦壑?

權力、榮華、美色,當一朝身處高位,三者任己揮霍時,往日的舊人,就顯得那麼的無足輕重。紅顏易老,恩情薄。縱觀自古帝王,不曾有一人從一而終,她那一心人的期望,根本就是癡心妄想。她沒有信心自己能超越那所有傾國傾城美人的魅力,也沒有信心,秦譽能畢生隻愛她一人,超越所有。

為曾經的天真,她付出了血淚的代價,這一世,她又豈能再那般愚蠢的天真下去?若秦譽對她好,她便以忠心回報他,也對他好。他要權力、要江山,她便幫他奪。如此,也不傷肺傷心,各自都好。

蕭襲月似有些明了,剛走到沁陽宮的大門,一紅衣美人截去了她的去路。

“阿卓依公主,不知有何指教?”

阿卓依還是盛氣淩人的模樣,鞭子一揚、指著蕭襲月,略有些不自然,道:“你!跟我來。”

阿卓依帶著蕭襲月走到無人的角落,眼睛左右逛了一圈,清了清嗓子,把鞭子往蕭襲月的手裏一塞,翹著嘴道:

“蕭襲月,這回是我對不住你,差點害死你了,你抽我吧,不然我也不安心。”

蕭襲月嚇了一跳。抽她?這阿卓依公主也真是……獨特。

“這一切都是意外,怪不得公主。”

“怎麼不怪我啊,我要是不跟你比試,你也不會差點喪命、三皇子也不會受傷,我罪過可大了,你不怪我,我也怪我自己啊。”

“公主無需介懷,三皇子傷得不重,沒有人怪過公主,公主無需自責。”

“不過這回你也算因禍得福,五皇子我不要了,都是你的,父王已經向北齊皇帝說了,擬旨賜婚三皇子。”阿卓依笑道,說完又疑惑。“你怎麼看起來並不開心呐,是不是還在怪我?你要是還介意,我也幫你一回,這就去找北齊皇求旨,讓你嫁給五皇子,這樣,咋倆算是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