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2章(1 / 3)

姚氏、鄭舒窈母女倆說了一陣兒,便來了個小丫鬟對姚氏說了些什麼,姚氏又叮囑了一句鄭舒窈,才走了。

玉蘭樹後,蕭襲月以為牆根聽完了,可以偷偷撤了,卻不想,又來了個微瘦的丫鬟。看那形容鬼鬼祟祟的,定然……有貓膩。

“窈兒大小姐……”

鄭舒窈有些迫切。“來了嗎?”

瘦丫鬟還沒來得及點頭,蕭襲月便覺身旁不遠處的月門處,晃出一抹頎長的白影來。鄭舒窈一眼看見,立刻眼睛濕潤了。

“靖宇哥哥……”

白靖宇臉色和蕭襲月之前看見的臉色十分相近,雖沒有不悅,卻沒有給人那種如沐春風的感覺,盡管還是一張臉,大約是眼神沒有熱度。

“你回來做什麼。”

白靖宇短短一句質問,鄭舒窈立刻紅了眼眶、白了臉。

“我的心意你難道不明白嗎?為什麼別的女子你都能見,就是不願見我?”

“你就要嫁做人婦,你我不該相見。”白靖宇似覺話確實重了些,微歎了口氣,“舒窈,你怎的還不明白?我……是不會喜歡你的,更遑說媒妁嫁娶之事。”

“我知道你是因為怕傷了譽哥哥,所以你才將我讓給他的,對不對?”鄭舒窈眼淚嘩嘩,半是問,半是自我安慰,語氣中對秦譽似乎還殘留著舊日的責怪。

蕭襲月身邊,荷旭瞪了眼鄭舒窈,用眼神和蕭襲月說了一句:這女子真是好生不要臉,娘娘可莫要跟她一般動怒、傷了自個兒。蕭襲月雖然有些生氣,但也不至於到上傷自己的地步。

那方男女還在繼續。

“舒窈,平津王曾對你是極好,你要懂得珍惜。”

白靖宇似不想再說下去,轉身想走,可恰好就在轉身的那個角度,透過樹葉縫隙、一眼就看見了雙含了微驚色的大眼睛。兩束視線一對上,各自都是眨了下眼。

盡管隻是一雙眼,白靖宇已經認出來,那樹後躲著的就是蕭襲月。那目光尷尬閃爍的神態,顯得幾分可愛。可惜,這女子已經成了平津王的側妃,不然或許還可以多了解了解。

有聽牆根兒的“旁觀者”,白靖宇就更不會多說什麼了,匆匆地從蕭襲月身旁的月門跨出去,還不忘丟給她一記略僵的微笑眼神,似打招呼。

蕭襲月心說書香門第出來的公子,果然十分有禮。

白靖宇走後,鄭舒窈跌坐在地上哭了一會兒,抹了眼淚,爬起來,進了一間屋子。

蕭襲月本就是偷窺,不便久留,免得節外生枝。

從偷聽的園子出來後,荷旭一直憤憤不平。

“娘娘,這國公府的孫小姐也真是的,兩頭咬著不放。顯然就是在白公子那兒受了氣,就找咱們殿下哭訴、安慰。要是個有種的,便一心喜歡一個就是了,這般腳踏兩隻船真真兒是讓人討厭。不對,殿下這條船早就開了,那白公子那條船應該也開了,她現在是兩隻腳都紮在水裏,兩邊都想爬!貪心。娘娘咱們不能放任她來咱們王府攪合,早晚是個禍害!”

心裏頭本來的那點兒不快,被荷旭這番話一說、一逗,蕭襲月心裏也好了許多。“得失全是自己造的業,怪不得旁人。若她真是做孽,常走夜路必撞鬼。”她們母女若敢造次,她定不會手軟。現在的息事寧人,不過是顧忌秦譽與鄭舒窈的關係。

蕭襲月回到最開始的回廊,領了那樹叢裏瑟瑟發抖的小丫鬟,去安排的園子裏坐了坐。

此園子裏男男女女有五十幾人,服飾打扮不盡相同,南北東西的風格都有,大部分都年紀偏大,多以中年為主。雖然人多,卻不顯得吵鬧,顯然都是望族、大戶兒來的,懂得規矩,眉宇間有氣度,都是見過世麵的。

蕭襲月站在園子門口,將園布置中打量了一回。園中有對弈的涼亭,有賞荷花的小拱橋,賞花踏青的小花園也有兩三處,看布置,應當是專門用於招待客人小憩、消磨時間的。國公府真是“有心”,看來姚氏這個家治得十分春風得意。

園中五十幾人中,女眷約有三十幾人,三五成群其中有一半兒是上回賞梅的貴婦小姐們。貴婦甲乙丙也在裏頭。此番,見了蕭襲月來,笑說的神態都是僵了一僵。上回作證的四個夫人、小姐都沒有來,大約是因著上回之事得罪了這些眼光刻薄、心胸又不甚寬廣的婦人,受了排擠。

倒是她害了她們。她們不敢對她如何,便用排擠擁護過她的四個人來打她的臉。蕭襲月心底輕哼了聲,抬步跨下月門處的一方小石階。

蕭襲月才進園子,便引起了一番注意——

這時,園中談論聲忽然都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朝蕭襲月進來的門口看來,隱約有驚疑、讚歎之聲傳來。

在這一半兒敵意、和一半兒探究的目光中,蕭襲月款款走入園子中。

貴婦甲乙丙那十餘人見了蕭襲月,也是驚了一驚。今日蕭襲月的打扮比上次華貴了許多——錦繡長裙滾著金銀絲線,雍容華貴如牡丹,偏生又生得一張清秀、靈氣的臉,華貴而不俗。鴉鬢雲雲,精巧的金釵步搖,隨著她步子一步一生輝,華貴、大方又點綴了精致、玲瓏。

美。這是大多數人腦海裏的第一個想法,然後才是好奇,再有就是來自上次賞梅的婦人的敵意。

這般顯眼,娘娘究竟是有什麼目的?荷旭跟在蕭襲月身邊,被那五十幾道目光順帶瞟著,心底略不自在,但反觀之正主蕭襲月,卻神色自如,步履輕盈而穩當,似乎半點兒都不緊張。

蕭襲月步入園中,各人終於都緩和回了神色,雖各自都繼續著方才的事兒,對弈的對弈,下棋的下棋,賞花的賞花,但都顯得心不在焉,時不時地往蕭襲月這邊瞟來。一是因為蕭襲月的形象氣度尊貴,二是因為她的年紀輕,隻身而來可見是憑著自己的本事和地位的。

“喲,方才還沒認出來,原來是平津王府的蕭側妃娘娘。看來,果然人靠衣裝、佛靠金裝。”是上回那個貴婦甲。貴婦甲是與夫家一起來的,方才她丈夫一直往蕭襲月這邊瞟,惹得她很是不高興。雖知道蕭襲月厲害,但她自認為比高夫人聰明得多。貴婦甲等自己丈夫走了,才發難。若是她男人在場,定然不許她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