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臣彥隻得裝可憐,賠罪道“我哪敢啊,求求師娘高抬貴手,就饒了徒兒這一次吧”求饒的時候,還頻頻往師父舒斐使眼色。
藥王舒斐也隻能聳了聳肩,無奈地輕聲規勸道“夫人息怒啊,就饒了她這次吧”
“閉嘴,我教訓徒兒的時候,沒你插嘴的份,都是你這個老家夥整天寵著她,你看現在她都無法無天了”蕭英瞪了眼旁邊的舒斐,乖乖讓舒斐閉上了還意猶未盡的嘴。
江臣彥無奈地準備向兩位公主殿下求助,隻見楚思晴正抬著頭,往著竹子搭建的房頂猛瞧,當作眼前一幕不存在,而楚傾煙呢,則和身旁的舒河愉快地聊著天,彷佛自己丈夫被殺了,都與她無關。
江臣彥頓時失色,明白自己今日是孤軍奮戰了,她連連求饒,說盡好話,還是不能使自己的師娘鬆了手,看著全身充滿了怒氣的師娘,江臣彥忽然腦海裏閃出洛震寧對自己說的話,連忙用幾乎隻有兩個人的聲音,好心地把師父多年來的良苦用心,“出賣”給了師娘,這才讓師娘化憤怒為笑意,敲了敲江臣彥的腦子,微微一笑,坐下吃飯。
眾人看著蕭英那變化莫測的神情,都在暗自猜測江臣彥到底是用了什麼鬼話哄得那潑辣直爽的蕭大美人消了氣。隻有那楚思晴嘀咕轉動著星眸,知道答案了。
江臣彥看著一場飯桌慘案被她扼殺在萌芽中,慶幸自己沒有成為師娘的“手下亡魂”,微微一笑說“師娘又翻越了幾座山,過了幾條河,打劫了幾戶貪官汙吏”
蕭英吃著美味的佳肴,格格笑道“山,和河並不重要,貪官汙吏卻是不得不打劫,什麼時候,小壞蛋幫我從吏部和兵部調個文官武將的檔案,我好方便“挑選”來打劫”
眾人一聽,開始啼笑皆非起來,現在她們終於明白為什麼二十幾年前,隻有舒斐一人奪得美人歸,實則是蕭英蕭女俠,也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主。
談笑一會後,江臣彥有點肅穆地問著自己師父“師父,凝神珠我已取來,不知煙兒的病,何時可以治愈。”
舒斐摸了摸臉上精致的八字胡,微微笑道“快則十天,慢則半個月,隻要有凝神珠,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以治愈水丫頭的眼睛。”
眾人一聽,頓時一喜。隻是江臣彥的笑臉上多了份憂鬱,多了份複雜。
吃完飯後,楚思晴和楚傾煙回到小竹舍,想想兩姐妹,應該有很多話要說,正當江臣彥也準備走回安寢的屋子時,師娘蕭英叫住了她。
舒斐和舒河兩父子互看了一眼,把內室留給了這對親如母女的師徒二人。
“師娘……”江臣彥望著那潑辣直爽的師娘,有些遲疑地叫著。
忽然蕭英緊緊把她抱在懷裏,一遍又一遍地說“師娘知道你心裏的苦,師娘什麼都知道,燕兒,你個傻燕兒”忽然豆大的淚珠直直地就這麼落下,一滴一滴落在江臣彥的發絲之上。
江臣彥再也忍不住了心中的劇痛,放聲痛哭起來,那哭聲如孩童般的哭泣一般,真摯而又脆弱。
“傻燕兒,我的傻閨女,不要再消失的無隱無蹤,讓我們憂心忡忡;不要再拋棄我們,獨自麵對痛苦;更不要去做傻事,讓我們終生遺憾。你要記住,藥王穀永遠是你的家,而我不單是你的師娘,也是你的母親,你不是一個人,你沒有失去所有親人”蕭英摸著那假裝堅強的俊臉,泛著陣陣刺痛。
“娘,燕兒錯了,燕兒知道錯了,燕兒不會做傻事了,燕兒絕不在拋下你們了”江臣彥哽咽地著,拖著脆弱疲憊的身軀就直直睡倒在師娘的懷裏,就像小時候在師娘懷裏撒嬌一般,一切是那麼的溫暖祥和。
第二天一大早,江臣彥就跟著藥王配製研磨治愈楚傾煙雙眼的膏藥。她們把凝神珠磨碎,再融合數十種罕見的藥草,製成黏糊稠狀的樣子,而後,塗在楚傾煙雙眼周圍,接著用紗布將楚傾煙的眼睛緊緊裹住,不讓她見光。
日子一天天過去了,大家的心也一天天的懸著,特別是楚思晴和江臣彥,基本算是茶飯不思,寸步不離的守著楚傾煙,生怕楚傾煙在揭開紗布前有個閃失。藥王舒斐看見兩人一臉緊張的樣子,於是納悶極了,就傻傻地問這二人“你們就這麼信不過我的醫術”
江臣彥和楚思晴一致點頭,轉身不理舒斐受傷的表情,紛紛去弄給楚傾煙補身養氣,活血明目的菜譜和丹藥。
“你們這群人……過河拆橋,我……”舒斐氣憤地哇哇大叫起來,一臉受傷。
“閉嘴,你把我喂養的鴿子都嚇跑了”身旁蹲著的中年美女冷冷地說道。頓時讓那恬噪的藥王乖乖閉嘴。
就在楚傾煙敷藥的第十五天,也就是最後一天,眾人都緊緊圍在楚傾煙身旁,屏住呼吸等待那曆史性的一秒,然而就在將目光緊緊鎖住楚傾煙的眼睛時,沒有人發現一個白色的身影正悄悄地離開竹舍,離開被眾人包圍的她。
藥王舒斐站在楚傾煙身後,緩緩地撒開紗布,隻見塗在楚傾煙眼眶旁的藥膏已神奇地融入她那晶瑩剔透的肌膚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