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瘋子,我沒有勇氣,聽到你的對不起”葉翎汐輕輕抱住江臣彥的頭,淚珠盈眶。
葉翎汐強忍著兩腿之間的酸麻刺痛,抓起身邊的外衣就為懷中的江臣彥穿上,接著又一件跟著一件套著自己的衣衫,緩慢卻認真,仿佛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般。
“進來吧,影,我知道你一直在外麵”葉翎汐把熟睡了的江臣彥擺平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細心地為她擦拭著臉上懸掛的汗水。
這時,一團模糊的影子無聲無息地立在葉翎汐和昏倒的江臣彥麵前。迷霧中,那個被叫影的女子麵容竟有些朦朧不清。
“影,為我護法,我要用忘憂術”葉翎汐望著眼前一團迷霧,淡淡地吩咐道。
而那個叫影的人好像不像其他手下一般,連忙稱“得令”,而是用自己幽深的黑瞳凝視著眼前的主子,沉吟了片刻,才道“少主,恕影不能從命。”
葉翎汐眉蹙緊緊一皺,有些冰冷地說道“影,你這是要違抗本宮的命令”
而那個女子隻是有些生冷地瞥了眼陷入昏迷的江臣彥,沉聲道“影的職責是保護少主,對於少主的自殺行為,影不會遵從”
葉翎汐冰冷的神情已然有些鬆動,沉吟好久才幽幽地道“影,幫我這一次,我不想看到她痛苦”
白衣女子被她脆弱的聲音喚了一下,僵硬的身軀也漸漸軟化下來,淡淡地道“忘憂術雖然能讓她忘記痛苦的記憶,但是你痛苦的記憶又有誰替你忘卻”
葉翎汐渾身一顫,半餉才道“無妨,反正這段痛苦也將會隨著我的死亡而消逝”葉翎汐自嘲地摸著自己的心室,有些落寞地說著。
白衣女子搖了搖頭,咬著自己蒼白的下唇,試圖作最後一次規勸,“你該知道,使用忘憂術的代價”
葉翎汐好似置若罔聞,隻是自言自語道“不就是讓這半殘的心髒更加殘破,我早已是半死之人。這兩年,支持我活著的,一直是她,能夠在見到她,我已此生無憾了。”
白衣女子有些心疼地望著被悲傷籠罩的女子,幽幽地道“可是,你與她已經……你甘心嗎?”
葉翎汐緩緩地撫摸著那張熟睡的臉旁,淡淡地說道“如果我給她帶來的是痛苦,那她就會忘記我們發生的一切,如果她的內心是快樂的,那她終究會想起今夜”
白衣女子看著冰冷如斯的主子那麼瘋狂的行為,冰冷的自己也不禁被葉翎汐的舉動所震驚。原來葉翎汐是在賭,賭自己在江臣彥心中的份量,賭江臣彥對她的感情是友情還是愛情。如果賭輸了,她也會默默背負一切,帶著曾與她親密的喜悅而離開人世。多麼傻的想法,多麼愚蠢的行為,她這是用自己的清白和生命去換她的答案。
白衣女子的眼眸已有些迷霧,兩年,主子整整為這個叫江燕的女子傻了兩年,癡了兩年。
清晨薄霧漸漸散開,一縷陽光投那個睡著香甜的男子臉上,隻見床上的那人俊雅清秀,如果不是穿著男子服裝,梳著男子發髻。那麼俊逸瀟灑的麵容應更像是屬於佳人的。
男子臉上掛滿微笑,顯然是做了一個很香甜的夢。她有感於那溫煦的陽光,慢慢睜開雙眸,映入眼簾的是一間很有格調但卻陌生的房間,鼻息下飄香四溢,那是各種花香混合的味道。
江臣彥坐了起來,果然,房間內擺放著各種各樣在秋季盛開的盆栽。這時,一個白衣女子悄聲無息地走了進來,江臣彥呆滯了一會兒,怔於眼前這個女子帶著半截的鐵皮麵具,那女子露出的唇線非常美麗。
江臣彥眼底閃過一陣驚異之色,綻開笑容道“姑娘能否告訴在下,我這是在哪裏”
那個白衣女子隻是冷冷地看著眼前笑的很幹淨的男子,淡淡地道“燕翎莊,冷凝居”果然是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的手下,真夠惜字如金的。
江臣彥有些啼笑皆非,這個回答根本不能解釋自己為什麼在這裏的原因。等等,腦海裏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昨天夜晚發生過什麼,怎麼一點都想不起來。江臣彥懊惱不已,隻能用自己無辜的眼神求助於那個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見她這般,也猜到她必是將昨日之事忘了一幹二淨,強忍著心中憤惱,冷冷地道“江大人,如果你梳洗好了,影在客廳等著大人用餐”說完,理都不理這位兵部尚書,轉身帶上門就走了。
江臣彥更加驚奇,一臉茫然,她究竟招誰惹誰了,怎麼一早就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碰到那麼冷漠的人。她右手習慣性的摸了摸鼻子,忽然隱隱約約聞到指尖散發出屬於寒梅清冷的味道,那香味幾乎淡不可聞,江臣彥猛然想起,昨天自己是在蘇鶴顏大人家為他的小公子慶祝滿月之喜。好像昨日汐兒在離席前稱要跟隨自己回家看煙兒的。隻是,現在自己怎麼會在這裏,當真是奇怪之及。
江臣彥很無奈地搖了搖頭,梳洗動作相當利索。當她打開門時。一個清雅秀麗的藍衣女子等候在門口,恭敬地道“江大人,請允許藍帶領大人去膳殿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