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上人微微一笑道“陛下真的很疼愛九公主殿下,就連太子殿下的大婚,陛下都沒那麼高興過”
一提到太子兩個字,原本還滿臉笑意的楚皇突然收斂了笑容,神色複雜道“太子和太子妃成親已有數年,可是……哎,朕的皇太孫還不知道何時才能夠誕生”最後一句,語氣不乏充斥著濃濃的酸苦之情。
逍遙上人眼睛一閃詫異,嘴角揚起一絲不可捉摸的弧度,微笑道“陛下,何必那麼著急呢,襄王妃不是已懷有身孕了嗎,過不了多久,就能臨盆,貧道曾偷偷觀察過襄王妃的麵相,襄王妃此胎必懷小世子”
楚皇一聽,陰愁的麵容馬上放晴,哈哈笑道“老二,真是什麼事都比他大哥有效率”楚皇續道“聽說蘇大人的千金蘇瑞雪已年滿十五周歲,國師認為將蘇大人的女兒許配給商兒如何”
逍遙上人莞爾一笑,那雙清澈黑瞳閃閃地凝視著皇帝道“陛下,您這是下定決心要放棄與葉家修好的機會了”
楚皇臉色沒變,甚至有些冰冷道“清夫人昨日以明確拒絕朕的好意,稱什麼葉郡主身患心悸之病,不能為人母。你說朕還會傻傻地讓商兒這麼無限期等下去嗎,既然葉家放棄了這最後的機會,哼!那就不要怪朕對他們無情了,削藩一事,勢在必行。”
逍遙上人目光一閃得意之色,望著楚皇那因為憤怒而猙獰的臉,暗暗忖道“楚青啊楚青,本尊就怕你猶豫不決,心慈手軟,既然這樣,那你就自毀長城去吧”逍遙上人連忙附和道“陛下真是英明,早早就看出葉家的狼子野心,削藩之事還是交由丞相即可,我想丞相大人會很樂意地為陛下處理葉家的事情的”
楚皇讚許地點了點頭道“上人不愧是朕的智囊軍師,深知朕的心意。既然這樣,那就讓他們狗咬狗吧,朕還是繼續在宮裏聽聽朕的小曲,當個“昏庸”的皇帝”
逍遙上人和楚皇彼此對望了一眼,會心長笑起來。那笑容背後隱藏了多少陰謀,也隻有在場兩個各懷鬼胎的人清楚。
當江臣彥和楚思晴回到府邸時,已月落西山,晚霞密布了。葉翎汐今日看起來氣色不錯,細白精致的容顏已浮現淡淡的紅暈。她正和楚傾煙在幽雅的小室下著棋,房間內也因添置了幾個暖爐而異常溫暖。
楚傾煙和葉翎汐見楚思晴噘了張小嘴進來,又看到江臣彥一臉無奈地捧了一大堆書進來,目光都有些詫異,楚傾煙溫柔地拉著楚思晴的纖纖玉手道“好晴兒,怎麼了,是誰惹你生氣了”
楚思晴細眉挑了挑,狠狠地瞪了江臣彥兩眼,嘴裏埋怨道“不就是文武雙全,一試及第狀元郎,江臣彥江大人嘛!姐姐,你不知道他今天有多可惡,一路上盡數落我”
“你……”江臣彥顯然沒料到楚思晴真的會告狀,有些措手不及,一時之間竟反駁不出。
“你什麼你,瞪著我幹嘛,我可沒有冤枉你”楚思晴星眸轉了轉,振振有辭地說道。
江臣彥無奈地搖了搖頭,唯有苦笑。她瞥了眼棋盤上的棋子,微微一笑道“煙兒好像落下風了”
楚傾煙妙目凝視著江臣彥,嫣然一笑道“是汐姐姐棋藝出神入化,煙兒今日輸的是慘烈無比”
江臣彥心中一蕩,眼波中閃過溫柔的促狹笑意“乖煙兒,讓為夫替你繼續這局,不知葉郡主是否介意中途換人”
葉翎汐一怔,手執白子的指尖略微輕顫了下,好一會兒,才淡淡地道“江大人請”
江臣彥絲毫沒有計較葉翎汐的冷淡,饒有興味地和楚傾煙交換了一下座位,開始挽救那處於下風的黑棋。
兩人就這麼認真的手談起來,攻守互對,一氣嗬成。兩人的棋路布陣都宛若相熟一般。楚思晴的眼底又一閃詫異、迷茫、驚奇。
明月初升,夜色蒼茫,燭影搖紅下,熏香絲縷繚繞房間。坐在床上的江臣彥有些呼吸緊蹙,忐忑不安。而與她近在咫尺的楚傾煙,卻很悠然地輕解白色外衣,於她先一步鑽入溫暖的被褥,她目光有些複雜地凝視著那張清秀幹淨的側臉。
“傻子,夜已深了,你準備坐到什麼時候”楚傾煙溫柔的話語從背後傳來。
江臣彥心跳仿佛停止了一下,輕微歎了口氣,起身將桌上的燭火吹熄,然後解開外衣,翻身也鑽了進去,緊貼著那溫熱的身軀,江臣彥呼吸有些急促,她輕輕撥開楚傾煙的發絲,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楚傾煙的臉上。默默凝視著那雙溫柔如水的盈盈瞳眸,小心翼翼地問道“煙兒,如果……我指的是如果……我因為一些事情而騙了你。你會不會……原諒我,會不會還待在我身邊……”
“我會原諒你的,不管你騙了我什麼,我都會原諒你,隻是我求你,不要再離開我,求你”楚傾煙抓緊了江臣彥的袖子,指尖有些微微輕顫。如此害怕、如此驚恐讓江臣彥第一次遇見,她柔聲安撫道“好煙兒,我不會離開你的,放心,就算死,我都不會再放開你的手了”
“真的嗎?可是……”楚傾煙投入江臣彥的懷裏,輕輕撫著那張俊秀的臉,幽幽地道“可是,我不如晴兒那樣美麗,更不如汐姐姐那般聰慧。我沒有高貴的血統,也沒有顯赫的家世。我恨我自己的卑微,恨我自己的不自信,我怕你隨時會離開我,我怕哪天去失去你,我怕……”
江臣彥已用嘴唇封住楚傾煙的櫻桃唇瓣,吸吮著她那柔軟而脆弱的舌尖,吮吸那一聲聲化作甘甜而酸苦的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