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不絕人路(1 / 3)

盡管不小心踩在尖石頭上仍舊很疼,但腳上包起兔皮來終於可以走遠路了。五天下來,王鍇發現打兔子是效率實在不高,第一天第三天都是一隻,第二天第四天第五天兩隻,平均一天不到兩隻。隻得又打了兩天兔子後,帶著多出來的三隻兔子肉和一團紮緊的火草做的火種,換了一根不帶枝葉的樹棍,王鍇開始翻山,厚厚的森林,不知幾千年還是幾百年沒有人修剪過,很多地方隻能趴在地方鑽過去,一不小心兔皮衣服就被樹枝扯壞,身上也了更多細小的口子。

看到這座山峰另一邊的溪水的時候,估算了一下,王鍇發現,加上路上烤兔子的時間,三分之二個白天,他堪堪隻翻過一個山頭,大概走了五公裏路。而大二的那年,他用了五個小時,就從這邊的鎮裏,走二十公裏山路回到了家,而且中間還走錯了一段。順著溪水往下,勉強繞路過了一個陡坡路段,天居然已經快黑了。幸好這時候溪水已經大到出現了狹窄的溪邊草地的地步了。不讓王鍇晚上都不好找地方落腳了。

第二天上午,基本都是在下陡坡,到得下午,溪水漸漸開始向小河發展了,王鍇的速度慢慢的快起來了。看見壩區中間的那個海子的時候,王鍇高興起來了,更令他高興的是,似乎海子的旁邊,出現了土地被耕種的跡象。這說明,有人了!這算是這幾天以來最令人高興的事了。中國的信息化來得晚了一些,但王鍇還是在其中渡過了將近十年的時間,突然回到小時候那種沒有手機,沒有電腦,甚至連電都沒有的生活,王鍇感覺心裏都空了很多,盡管可以自說自話,背背詩詞古文。但王鍇現在,迫切的希望有人和自己說話!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如果當時能見到這句網絡名言的創始人,王鍇肯定會五體投地的膜拜。兔子中午就吃光了,雖然頂飽,但將近十天的時間沒有足夠的鹽分攝入,他的身體已經開始發虛。以至於從看到海子到找到類似房屋的建築,又花了王鍇兩個小時的時間。至於這建築為什麼不能叫房屋,因為它比起王鍇小時候見過的茅草房更爛,至少那些茅草屋用的是土牆,而這幾方交錯相連,夾在兩山之間,層層疊疊向上疊了好幾層,周圍用削尖的木柵欄圍起來的屋子,實在說不上房屋,這些房屋的外牆,用的是和柵欄一樣的木牆,隻不過那牆不像柵欄那樣留有空隙罷了,而且頂上蓋的也全是茅草。

冬日的天空,天黑的很快,眼看影子被太陽一點一點的拉長,王鍇焦急起來,這排不知何方高人製作的木柵欄,連哪裏是門讓人無從分辨。

“有人嗎?有人嗎?”王鍇大聲叫喊起來,想想又覺不妥,改為“給有人呢?給有人呢?”聲音不大,王鍇卻覺得似乎整個山穀裏麵都有了自己的回聲,柵欄房內傳來一陣尖利的狗叫聲,似乎好幾條狗一起吠起來了,還伴隨著一些悉悉索索的響動。

“嘎——吱——”,伴著輕微的木頭摩擦聲音,最前麵木屋的門打開了,幾個人一湧而出,這幾人頭帶著以前家鄉常見的尖頂篾帽,身上裹著麻色的布,斜披著羊皮,其中一個較高的人穿著草鞋,手拿一柄短刀,餘人各自赤腳,或拿短刃,或持弓不弓,弩不弩的弩弓。

“你康過打愣”,“過了啊斯嗯”,“那號你間嗯”,麵對這樣的問話和對話,王鍇算是完全明白了什麼叫不明覺厲——雖然不明白對方在說什麼,但感覺很厲害的樣子。

“你們給有人會說漢話?”王鍇隻能做出這樣的回應。對麵幾人麵麵相覷,相互嗯嗯啊啊了一陣,有一個轉身進了木屋,不多時候,出來一個頭纏黑帕,耳著銀鐺,赤足長裙的人來,借著冬日漸暗的天光,王鍇勉強看清了來人的樣貌,這是一個女孩,年齡約莫十四五歲,五官還算勻稱,臉型介於圓臉和鵝蛋之間,至於臉色,就不敢恭維了,比王鍇全身最黑的小臂皮膚還黑,但和旁邊幾位一比,卻又不知高到哪裏去了。尤其是一雙眼睛,王鍇有些輕微近視,以前在周圍一圈高度近視的同學裏麵也算不錯的了,但這女孩的眼睛,完全不遑多讓,同樣比周圍幾位木然中透著懷疑的眼神相比,簡直就同明珠和石頭一般。

“你啊係漢人噶?”這句話完全不是普通話,也不是現代的西南官話,更牛的是連王鍇以前學古漢語時候聽過的中古漢語也不像。倒是有些類似南京話和和廣東話的混合體,費了很大勁,王鍇才弄明白了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