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窮苦落後的偏僻小山村,楊家村的男人主要分為三波,一波在外務工,一波在縣城和市裏當建築工,還有一波報團在杏兒山開辟農場搞農業。
當然,也有像楊銘這樣的大學生,但這些大學生很少很少,而且通常畢業後就定居在外,一年也不過回來一次。
楊繼忠就是一個農場的主人,在杏兒山有一千畝的麵積,算是非常大了。
他雇傭了三十多個農民,大部分都是本村人,楊姓和周姓,其中不少人還和他沾親帶故。
但這次板藍根全部滯銷,他虧的連褲子都要當了,和他一起幹活的三十多農民都發不出工資,甚至連購買下一季種植藥材的本錢都沒有。
這些天來,楊繼忠一家都愁死了人,就是長子的婚禮都一拖再拖,已經引起了女方一家的強烈不滿。
迫於無奈,楊繼忠隻好豁出自己這張老臉,開口像自己的親戚朋友們借錢,好解燃眉之急。
這次他來楊銘家,說是來商量解決問題的辦法,但其實就是來找楊銘的父親借錢的。
聽完楊繼忠的解釋,楊銘也沉默了。自己這個伯父為人不錯,對楊銘很是關愛,當初楊銘的爺爺住院之時還主動出了一萬塊錢。
一萬塊錢看似不多,但農村之中隔係的親戚能有如此良心的,已經非常難能可貴了。
這種恩情也一直被楊銘記在心裏。
這時,父親楊煥又使勁嘬了一口煙,然後噴吐出來,問楊銘:“小子,你那有閑錢嗎?有的話就給你大伯解解圍。咱們畢竟是一家子嘛。”
楊繼忠一愣。他沒想到楊煥會讓楊銘給他錢。
這小子剛回來創業不到一年,又剛剛開了一家大酒店,能有多少餘錢?
楊銘沒理會他的眼神,隻是問道:“大伯,你那缺口有多少?”
大伯聽見這話更是驚愕,這小子這麼說,好像是要徹底拉他一把啊。
“五……五十萬!”
楊繼忠不好意思地說了個數字。
楊銘一愣,道:“五十萬?”
五十萬,對於一般大城市的家庭來說都不可能隨便拿出來,更何況他們這種小地方了。
楊繼忠看到楊銘的反應,立刻擺手道:“孩子,我不是要你五十萬,我現在隻要買種子租機器,重新種植,等熬到明年春天就能收獲,到時候這五十萬的窟窿我自己就能補上了。你要是有個兩三萬,給我用用就好,實在不行借個一萬也行。”
楊銘搖頭,說:“大伯,不是我不借你,隻是我就算借給你五十萬,你也熬不到明年春天啊。”
一千畝地啊,這可是和政府簽了租地合同的,年款租金就是一百萬!
而且藥材種植不比其他,不僅需要種子,還得租用各種機器,使用上各種現代技術手段。什麼化肥、農藥等等都是有講究的,和種糧食可不一樣。
現在那塊地已經被閑置了,要是拖到明年春天,恐怕就不是五十萬這個小窟窿了,加上人工費機器費恐怕得一百五十萬起!
雖然這是和自己一家子的大伯,但楊銘也不可能隨便就給他一百五十萬讓他去用。到時候盈利了還好,要是又出了什麼差錯滯銷了,那這一百五十萬可就扔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