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男總是那麼幸運,因為有時候,沒有翅膀一樣可以飛行。甄男正逃得不亦樂乎,一條飛魚從沙下躍出,正好撞在甄男腿上。甄男受此撞擊,在高速奔跑中身體失衡,淩空飛了出去。是的,就是這樣,沒有翅膀也一樣飛起來了。
甄男跌坐在地,懶得起身再逃。逃什麼逃?老子死就死了,最起碼,臨死還有帝魂這個陪葬的,老子雖死的冤枉,好歹也搏個真凶授首!三番五次代帝魂受過,他是真的生氣了!
“甄男,快,進山洞!”一直偷偷作案,自己得好處,卻讓甄男背惡名的帝魂終於開了尊口。
甄男抬頭,隻見約五十米寬的河灘對岸,地勢陡峭,赫然有個黑黢黢的山洞鑲嵌其上。甄男氣歸氣,其實真心不想死,聽帝魂出言指點,想都未曾多想,彈跳而起,用飛的速度趕在“狩獵大軍”捕獲自己之前,成功衝進了山洞。
山洞地麵粘濕,鼻息中還有股腥臭氣。甄男本能感覺到危險,站在洞口不肯再深入。
轉身,麵對緊追而來的“狩獵大軍”,卻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禽獸們停在距洞口五丈開外,圍成一個圈,不進也不退,似乎在忌憚什麼,卻又不願放過這個想像中比飛魚更有價值的“獵物”。
眼前是圍得密不透風的眾多“仇家”和跟風而來的禽獸,身後是陰氣森森,腥氣撲鼻,讓人惶惶不安的山洞。進不能進,退不敢退,甄男同學就這樣被困在了洞口。
對峙中,忽見沙麵簌簌而動,很細微,但蠕動的金沙映上陽光,一片金光閃爍,相當顯眼。那下麵似乎有什麼東西要鑽出來,甄男用腳指頭想也清楚,那是一條飛魚。這條奇怪的金沙河,除了出產這個,好像就再沒別的了。
所有生靈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一點上,包括陷入絕境的甄男。未幾,沙麵下陷,裂開一個寸許方圓的小洞,小洞一圈青褐色輪廓,洞口還豎生著兩根纖細的根須狀的東西,微微顫動,果然是一條飛魚!
好奇怪啊,魚在沙子裏遊,而且呼吸的竟是空氣!這顛覆常識認知的一幕,深深吸引了甄男的注意,乃至短暫地忘了身處險境。
魚出沙麵,意在試探,但這條魚靈智顯然低得很,周圍一圈的捕食動物虎視眈眈之下,它竟然淩空躍出。那條魚,梭形身段,體長不足二尺,通體鐵青色,寬闊的魚鰭伸展呈翼,掠空後,才看到一圈的捕食者,立刻橫飛而逃。
梭形魚鑽出金沙的同時,一條一米多長,多節多足的條形生物從沙下鑽出,赫然就是那隻蜈蚣!不知道什麼時候,蜈蚣悄然鑽入了沙中,抄了梭形魚的後路,逼得它隻能向上逃竄。蜈蚣身子呈弓狀,蓄勢驚人,乃至多節的身體都“哢吧”作響,閃電般彈射而起,後發而先至,淩空將那梭形魚一口咬住。
這條不幸的魚,頭部已被蜈蚣叼入口器中,身體兀自掙紮扭動。蜈蚣吻部不住開合蠕動,“哢嚓哢嚓”,連骨帶肉,吃香腸一般吞食著梭形魚的身體,待落回地麵時,那條飛魚已悉數被其吞入腹中。
這條相對巨大飛魚的出現,引發了一場小小的騷動,奈何蜈蚣提前潛行靠近,又以風卷殘雲之勢將獵物吞入腹中,大家唯有徒喚奈何,不得不偃旗息鼓,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在甄男身上。
“帝魂,你怎麼不搶了,鞭長莫及了吧?”甄男有些幸災樂禍。
帝魂不語,倒是包圍的萬獸一陣的虎吼狼嚎,無數雙凶目投注在甄男身上,凶霸霸瘮人。麵對此情此景,甄男忽覺身下一片濡濕,不禁赧顏!老子居然嚇得尿了褲子,真是奇恥大辱!探手下摸,濕漉漉的粘手,這也不像是尿啊!
“喂,各位聽我說,大家都散了吧,該幹嘛幹嘛去,少爺我臉上又沒長花,真沒啥好看。”甄男箕坐於地,抱拳環環施禮。
帝魂不管,自己又身無寸功,唯有賣弄嘴皮子了。但群獸油鹽不進,用更猛烈的咆哮回擊甄男。
“媽的,一群蠢貨,給臉不要臉!本少爺很生氣,後果很嚴重,老子現在就讓你們知道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甄男雙手在身周摸索,想尋找石塊投擲群獸。
乘自己沒嚇破膽之前,僵局必須打破,大不了,老子退回洞裏,有本事你們就追進來。甄男料定群獸對洞內的未知物很忌憚,肯定不敢以身犯險。
摸了半天,石頭沒找到一塊,心裏倒是漸漸生出毛骨悚然之感。這是什麼鬼地方?入手粘粘的,軟軟的,而且還密布倒刺。毛糙糙、肉乎乎、濕漉漉的,像什麼?對,像狗舌頭!甄男曾經養過一條黑色中華犬,每次被它舔舐手掌時,傳導而來的感覺就是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