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嚓”連聲脆響,穆懷禮頸骨被捏碎,腦袋軟遝遝垂向一邊,嗓中“嗬嗬”有聲,眼裏寫滿迷惘和恐懼。
“啊!”
“噝!”
石台下,一片的驚呼和倒抽冷氣聲。
畢升華冷眼掃過人群,獰聲道:“都聽清了,老子是血隱者,效忠血煞王,今奉龍門主之命,整合東、南兩域,以圖大事。都給老子聽好了,願意追隨老子的,饒你們性命,不願意的,就像此人,有一個算一個,今天都得死!”
穆懷禮極度驚恐,苦於口不能言,眼睜睜看著畢長華的食指和中指插入眉心,神府中一陣劇痛,眼一翻,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畢升華咬牙瞪眼,一臉狠戾,插入穆懷禮神府中的二指金元湧出,狂暴侵入穆懷禮的經絡血脈。在眾人驚愕的注視中,穆懷禮突然簌簌解體,很快化成一團煙霧,隨風消散,而畢升華右手上,卻多了一枚圓滾滾的人魂丹。
這是穆懷禮留在世上的最後東西了,人魂丹之中,包裹著他的元神。
畢升華將人魂丹托在掌心,向底下眾人遍示已畢,再從虛提中摸出一朵冰花,一同扔入口中,大嚼特嚼,凶狠的目光肆無忌憚掃過人群。
“有誰不願歸順的,快說,老子還沒吃飽呢!”畢長華伸出血紅的長舌舔著嘴角,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眾人瞠目結舌,一時間怔在原地,現場鴉雀無聲。
畢升華已經用事實證明了自己就是血隱者,沒人再懷疑他的身份。讓大家很難適應的,是畢升華表現出來的惡魔一般的噬血性,這與大家印象中沉穩儒雅的畢升華完全判若兩人。這個反差太大了!
這是為什麼?他是天性如此還是有意而為?人人在想這個問題,但隻有霍向天和米鏡才知道原因。
畢升華給大家出了一道生死選擇題,眾人沉默著,不知該何去何從。
霍向天越眾而出,大聲道:“畢升華,你身為王城長老,位高權重,卻不懂珍惜,不知感恩,自甘墮落與惡煞為伍,還有廉恥麼?霍某奉勸你,莫要自誤,及早回頭吧,我家東王或許能法外開恩,饒你一命。”
“霍向天,畢某要怎麼樣做,還輪不到你教我。哼哼!”冷笑聲中,畢升華轉向眾人揚聲道,“還是那句話,願意跟隨畢某的,請站過來,願意跟著霍向天送死的瓤瓜,原地別動!”
霍向天與畢升華一番唇槍舌劍,很多人聽到這裏,暗自點頭,好像明白了。
隊伍中的血隱者都知道,霍向天本人就是血隱者,與同為血煞者的畢升華本該誌同道合,二人卻唱起了對台戲。這不合理,唯一合理的解釋是二人在唱雙簧,目的就是清除隊伍中的“瓤瓜”。
但隻有畢升華和霍、米三人才知道,唱“雙簧”不假,真正的目的卻是要釣一條大魚。
台下一陣騷動過後,七個不明就裏的“瓤瓜”原地未動,留在霍向天身邊,其餘幾十名血隱者,包括米鏡,站到石台下。
畢升華向米鏡微微頜首:“米兄弟,姓霍的交給我了,勞煩你擋下那些小雜碎。”
“姓霍的,給老子去死!”暴喝聲中,畢升華淩空撲向霍向天。
霍向天身邊的七人紛紛向後閃避,讓出好大一片戰場。他們都是丹境修為,幫不上什麼忙,留下也隻配做添頭。而他們剛剛閃到一旁,米鏡已經領著人,朝他們撲來。
畢升華攜下衝之勢,手中凝出魂棍,照著霍向天腦袋摟頭掄下。魂棍勢大力沉,呼呼帶風,棍未及身,霍向天腳下的枯葉已被吹得四散飛舞。
霍向天是老牌的金丹六重,對剛剛晉升金丹六重,根基不穩的畢長華似乎不屑一顧,居然不閃不避,也凝出一根魂棍舉臂相迎,他要硬接下畢升華這記撼招。
這一幕,把一直躲在一旁偷窺的胡不凡看得不住搖頭。畢升華淩空下擊,占在地利優勢,全力以赴之下,魂棍上的力道,何止萬斤!霍向天卻不懂審時度勢,選擇硬接,不僅托大,簡直愚蠢!
兩棍相交,發出轟然巨響,霍向天雙臂酸麻,像要折斷一般,隻覺得托舉的,猶如是一座從天而降的大山,雙腳也在重壓下陷地半尺。此時的霍向天,似乎被這一記魂棍撼得像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出現了短暫的停頓。
高手過招,霎那決定生死,畢長華豈會錯過這零點幾秒的時間,立刻單手握棍,騰出一手,五指的指甲尖銳如刃,插向霍向天下丹田,那是神魄之體最脆弱的所在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