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信棄諾?”黑煞故作訝然,“曾某記性不好,麻煩畢大人提醒下,曾某背過什麼信,又棄過什麼諾?”
“你裝什麼裝,這才幾天?”畢升華將寶亮隨手放在地上,嘲諷道:“就在幾天前,是誰親承歸順於我,並願意傳授瞬移口訣?唾液未幹,又是誰,食言自肥,不僅背叛畢某,還傳授了一套不完整的瞬移口訣?”
“畢升華,你老糊塗了是吧?”黑煞譏誚道,“你自己好好想想,老子哪句話曾說過要歸順你?還有,曾某是說過要傳授你瞬移口訣,怎麼,沒傳給你嗎?什麼他媽的完整不完整的,老子答應過要傳給你完整的嗎?”
畢升華略一沉吟,不耐煩道:“黑煞,畢某不和你糾纏這些,你兒子在我手上,何去何從,你自己掂量著辦!”
畢升華用心回想了下,黑煞當時還真是沒有答應過要歸順,但有理沒理又如何,強者就是道理,言出法隨。
黑煞緩緩閉上眼睛,徒呈口舌之快實在沒什麼意思。
“畢大人好!晚輩甄男,謝謝前輩救命之恩。”甄男這時候走上前來見禮,還不動聲色將寶亮擋在了身後。
甄男已知畢升華為血隱者,卻仍表現得畢恭畢敬,自有他自己的道理。
畢升華曾救過甄男性命,還是那句話,管他好人歹人,有恩就是恩人;強敵當前,尚不知曲意迎奉,而一味以卵擊石,蠻幹逞強,這種有勇無謀的事,甄男是不做的;第三個理由簡單,寶亮在人家手上,投鼠忌器,呈什麼英雄啊。
“哦,是你啊!”畢升華裝作剛認出甄男,“甄仁曾拜托我救你,沒受什麼委屈吧?”
“沒有!”甄男擴擴胸,“你看,胳膊腿兒一樣不少。”
“那就好,你退一邊去,把這個小惡煞給我。”畢升華皺眉道,同時指指甄男身後。甄男擋在身前,還不斷擴胸展臂,像隻護崽的老母雞,搞得他心煩意亂。
“畢前輩!”甄男嬉皮笑臉道,“俗話說,罪不及家人,何況寶亮還是個孩子,別難為他了好不好?”
畢升華強壓不耐,挑眉道:“甄男,注意你的立場,黑煞是大惡煞,他就是小惡煞,你不該護著他。”
“可是畢前輩!”甄男撓撓頭皮,麵露為難道:“晚輩都與寶亮結拜成兄弟了,我如果棄友於不顧,那我還算是人嗎?”
聽到這話,畢升華臉一下就拉長了,冷冷道:“怎麼?你竟然與惡煞結拜?”
他媽的你才是惡煞好不好?甄男一陣腹誹,他最煩這種表麵道貌岸然,一肚子男盜女娼的人,但他也不是那種容易被情緒影響的人,仍然笑道:“前輩,你恐怕是誤會了,我敢向你保證,寶亮絕不是惡煞!”
“就你,一介浮雲?”畢升華撇撇嘴角,上上下下打量甄男,隨後突然變臉,“好小子,居然與雙煞沆瀣一氣!這是殺頭的大罪,雖然你是陽人,今天也留你不得了!”
迎著畢升華的逼視,甄男一陣的心慌心悸。他很清楚,畢升華對自己真是動了殺心。
“畢大人,你誤會了,我不是惡煞!”甄男想辯解,但任他伶牙俐齒,也不知從何說起,隻得以守為攻,“你是巡揖,是執法者,說話要講證據!”
甄男是不是血煞,畢升華很清楚。身為血煞,身上都有戾氣,旁人能不能感知到不知道,他卻能,他在甄男身上完全感知不到一絲一毫那種特殊的戾氣。但甄男必須死,血瞳之林的秘密,還有他血隱者的身份,絕不允許外泄。所有在場的人,隻要不是血隱者,隻要沒有利用價值,也都得死!
畢升華之所以耐著性子與甄男周旋,是因為他認為甄男身上藏著許多秘密。高深莫測的帝魂,出身高貴的赤眉,這二人都是甄男的親友,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甄男的身份肯定也不簡單。還有更重要的一點,他剛剛發現甄男在短短月餘時間內,從一介浮雲居然臻入了丹境,其中原因是他更關心的。
略一權衡,畢升華決定暫不暴露血隱者的身份,手指甄男,厲聲道:“誤會麼?那我來問你,當初見你,你不過區區浮雲,為何短短月餘不見,你已臻入丹境?這等詭異的修煉速度,除了你投身雙煞,大肆吞噬人類魂魄,還有旁的解釋麼?”
“我……”是啊,有旁的解釋嗎?說自己是淨靈之體?天方夜潭一般,誰信?一時間,甄男體會到什麼叫百口莫辯。
畢升華冷笑道:“不想說是嗎?那畢某就教給你什麼叫不得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