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馱碑仙龜(1 / 2)

帝苑的大門口兩旁,各自安置有一隻馱碑神龜,碑上記載著帝苑的曆史沿革。碑是石碑,而馱碑的神龜,卻是活生生的仙龜。

五千年前,桂婆婆四千歲,還有一個同樣四千歲的神龜做老公。夫妻二人相依為命,在某個星球上逍遙自在過日子,不虞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某一天,天降仙人,將夫妻二人抓去,從此在帝苑門前做了一對馱碑仙龜。而當年,桂婆婆夫婦神魂修為已是丹境九重,但也就從被抓的那一刻起,修為停頓在了這個節點。

從此以後,桂婆婆夫婦雖然腦子清楚,卻口不能言,身不能動,被迫默默承擔起馱碑之役,而這一馱,就是五千年過去了。

掐指算來,夫婦二人現如今皆已是九千歲高齡,再過一千年,就將還法於天地,走完自己枯燥而漫長的一生。想到五千年光陰虛擲,夫婦二人既悲哀又憋屈又憤怒,卻也隻能用眼神默默交流,借朝露凝幾點清淚,籍以表達傷感憤怒情緒。

某一日,一人在帝苑門前按下雲頭。桂婆婆守苑五千年,自然認得來人是位大帝,姓劉名摯天,性情溫和,臉上總是笑眯眯的,每至苑門前,都要向夫婦二人揮手打個招呼:“嗨,二位早啊,辛苦辛苦!”

這次也不例外,摯天帝君滿麵春風,揮手和煦道:“嗨,二位早啊,辛苦辛苦!”

老娘不是早,五千年了,老娘根本沒下過班!桂婆婆怒火中燒。

“咦,怎麼還哭上了?”摯天帝君看到了桂婆婆掛在眼角的兩顆朝露。

“老身怎麼哭上了?老身不該哭嗎?”桂婆婆心比黃連苦,但眼珠都不能轉動,唯有用悲苦的眼神代答。

“別哭別哭,本帝君最見不得長者垂淚,婦孺悲聲。”摯天帝君揮手中,桂婆婆隻覺得一股溫暖的微風拂麵,那兩滴朝露瞬間被蒸發幹淨。

“好吧,好吧!誰讓本帝君天生一副熱心腸呢,既然遇上了,那就得伸手管上一管!”摯天帝君頻搖其頭,緩步踱了過來,俯下身子,偎在桂婆婆臉前問道,“龜婆婆,說說吧!有什麼委屈,本帝君替你作主。”

“老身要能開口,罵你娘的一個狗血淋頭,還用得著你來問?這不是耍人麼這不是!”桂婆婆一肚子委屈化成滔天怒火,從眼中噴薄而出。

“哎喲喂,燙,燙,燙!”摯天帝君急忙後退,好像真被怒火燙著了一般,幽怨道,“龜婆婆,抓你來的又不是我,你衝本帝君發哪門子邪火啊?”

旋即又道:“罷了罷了,我也不怪你,宰相肚裏還能撐船呢,本帝君絕不可以連個狗屁宰相都不如!這樣吧,本帝君給你推薦一個人,有什麼冤,有什麼苦,你可找他去訴去說。這個人,姓甄名男,目能殺人,口能噴火,至於長相嘛,雖與本帝君相比,還差著老大一截,但也勉強可以配得上玉樹臨風四個字。”

桂婆婆以為摯天帝君在戲耍自己,更加惱怒,卻見摯天帝君口訟法訣,彈指打來一道神光,從眉心打入,然後眼前的世界就陷入了一片黑夜中,當桂婆婆再度醒來,發現已然身在幽靈星。當然,是以魂魄之體。

桂婆婆本體為龜,天生擅長卜算之術,在受玄武點化之前,雖技業不精,但卜算點小事小情還是可以的。一番推繹後,便向南域尋來,直接來到離金沙河不遠的那棵大榕樹下。她算準了,這裏將是甄男的登陸之地。

桂婆婆初到幽靈星,根本不知罡風為何物,頭一晚就差點掛了,好在她善推繹凶吉,又有龜殼護體,在魂飛魄散之前,找到了藏身之所。受此一劫,桂婆婆驚魂不定,對拋下老伴,隻身來幽靈星犯險有點後悔,但一想到五千年公道即將由甄男替自己討回,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便堅守在這裏,專候甄男的到來。

又是連續兩晚的餐風露宿後,終於等來了甄男,躲在暗處向甄男偷窺,桂婆婆頓時大失所望。

甄男的神魂修為就像一張白紙一樣,什麼也沒有,桂婆婆隻知道神魂修為最低就是浮雲,根本想不到甄男竟然連浮雲都算不上。

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口能噴火?目能殺人?簡直笑話!倒是這長相,的確是玉樹臨風,比之摯天帝君有過之而無不及。隻是,長相俊美又如何,還不是繡花枕頭一個?有何本事替自己討回五千年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