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狩獵場,尹樂樂隱身在一蓬濃厚的深草中,驚魂未定。回想這段時間的遭遇,心中恨意滔天,姣好的麵容因滔天的恨意而扭曲得可怕。
“姓甄的,老子要活活吞了你!”尹樂樂咬牙切齒,目中凶光閃爍。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響起,越來越近,尹樂樂大驚,扒開長草向外窺視。來人共四個,停在了十丈之外,從服飾上看,一人為皇城長老,其餘是王城護衛。
“莫長老,狩獵場設有禁製,那小子不太可能闖進來,咱們是不是到別的地方搜搜?”
“苗隊長,你別忘了,狩獵場還有幾百號陽人呢,若因為這件事出了什麼閃失,你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還是仔細點的好。”
“是是,可是莫長老,那小子不過丹境七重,一條小蝌蚪而已,能掀起多大風浪?”
“叫你搜你就搜,哪那麼多廢話?麻利的,給你們一天時間把這片區域搜完,再找不到,咱們就得出城去搜了。”莫長老語氣不善,呼喝三名城衛,“你去那邊!你,去那邊!苗隊長,你往東!”
打發走三名城衛,莫長老自己禦風向北搜索前進,未幾已身臨尹樂樂藏身的那片區域上空。莫長老一雙鷹眼咄地刺入草叢,與尹樂樂驚恐的目光出現了短暫的交集。
尹樂樂心裏咯噔一下,冷汗瞬間披身,卻不料莫長老徑自越過草叢,向北去了。
“他分明看到我了,為什麼要放我一馬?”尹樂樂心頭升起一團疑雲,繼而恍然大悟,“看來這位莫長老與畢升華、郝天利一樣,都是想抱老祖宗大腿。”
“還有,他剛才分明是在暗示我,隻要躲過這一天,對狩獵場的搜索就會結束,那時候自己就可以自由行動了。”
受此驚嚇,尹樂樂虛脫了一般,索性仰躺下來,枕著雙手閉眼假寐,借此平複心情,但根本睡不著,腦中一帖帖回放發生在尹氏家族中的禍事。
曾幾何時,尹家英傑輩出,雄霸七方天,勢力如日中天。七方天上,下自升鬥小民,上至一方霸主,在尹家麵前,無不俯首貼耳,搖尾乞憐。尹樂樂作為未來家族的掌門人,作威作福,頤指氣使,欺男霸女,哪個敢在自己麵前說個不字!
但,這樣的好日子,在遭受一夥來曆不明的強人驟然發起的襲擊後,便戛然而止了。一夜之間,尹家勢力被連根拔除,若不是尹家舉全族之力保護,苦撐到尹族一位已登仙界的老祖宗趕來救援,尹樂樂也難逃一死。
老祖宗到來後,強人見勢不妙,迅速抽身退走,卻失陷了同夥餘童。老祖宗並未殺掉餘童,而是在餘童神魂中用了點手段,使得餘童從此聽命於尹樂樂。之後,老祖宗將尹樂樂與餘童的肉身封印,保證不死不腐不被傷害,並送尹樂樂帶著餘童魂遊幽靈星,投奔尹長生。
一夜之間,尹家幾乎被人滅族,尹樂樂是僅存的碩果,身係尹族複興之希望,尹長生悲憤之餘,自然要替這個族孫好好謀劃一番。
尹長生原本是打算把尹樂樂留在身邊的,但這個族孫什麼德行他比誰都清楚。血煞王複活在即,福契人大賽已經擺上議事日程,他諸事纏身,沒工夫替自己這個族孫擦屁股,因此就把尹樂樂送到了南域盤龍鎮,托負給了自己的心腹之人--盤龍鎮鎮長郝天利。
此時幽靈星恰逢十年一屆的福契人大賽,而自己又擔任著大賽總指揮,天時地利人和他都占了,因此尹長生的如意算盤就是讓尹樂樂參加即將開始的福契人大賽。
福契人大賽,自己說了算,尹樂樂隻要參加,那麼取得福契人資格,繼而進入罡山福地,通過晉階之梯臻入金丹境就是順理成章的事。
但他萬沒想到,自己這個不爭氣的族孫還是在關鍵時候給捅了個天大的簍子。就在幾天前,南域四長老莫刑突然發來傳聲鳥,說尹樂樂豢養禁物噬魂蟲,殘害多條陽人性命,已經被皮休王抓起來了。
尹長生大吃一驚,豢養禁物、擅殺陽人,哪一條都是死罪!皮休王之所以抓而不殺,是忌憚自己福契人大賽總指揮的身份,一旦大賽結束,皮休王隨時會取了尹樂樂的性命。
盡管這個族孫不爭氣,但他是尹家獨苗,肩負著重振尹氏家族的希望,必須救!
尹長生先找來送出禁物的皇長老好一通教訓,然後傳聲皮休王,乞求他手下留情,放了尹樂樂。